刘客从说:“那可是梁奉意思,仰人鼻息,也是迫不得已才会听他吩咐办事,可话说回来,所幸那件事办得不算漂亮,不若今日你如何平心静气地在此对谈?”
听雨听得烦躁,段绪言沉下声来:“迫不得已还是甘心情愿,不都是督主自己说算,有些话督主不必说给听,听,也未必会信。你究竟是敌是友,便等同于朝令夕改,若非能在梁奉身上沾得些共有利益,恐怕第个要将阮青洲拖下储位就是你,而,也早便死在督主刀下吧。”
“话也不能这说,”刘客从说,“不过是对事不对人,至少在对付梁奉事上,与东宫算得上是同舟共济,虽说难言在别事上会否敌对,但只要你想入麾下,也当欣然接纳。”
段绪言面色始终冷淡,不再同他绕弯:“那都是后话,不过说到梁奉,你都有意将雨仁观推至风口浪尖,还愁他在里面私藏税银不够定罪吗,多此举寻做什?”
“如今就算在雨仁观掘地三尺,你们也寻不见锭银子,信吗?”刘客从冷笑声,“梁奉既有这个胆让皇帝下令彻查,就证明他不怕被查,再说,贪污税银算什,要是他罪无可恕,死有余辜。”
心不壹,事序不类,官职不则,又怎能劝服自己视而不见?”
“殿下所学,乃是为政者为官者不可遗弃之初衷,但时局多变,政序亦然,相较之下,绝对济民惠民也便成难以触达空想。”
谢存奕摇首轻叹,伸袖替他拂去膝下点水渍,道:“为君为臣,非是权位在手便可直情径行,如今朝野上下连收敛身心都难以为之,如何来谈兼济天下?可肃风正气也非是朝夕便能促成之事,如今关州危情当前,臣等唯能做,便只有尽力应对,先保住方百姓。国库难以维持,筹款筹粮便要依靠钟鸣鼎食官吏和商贾,将欲取之,必先与之,若不想耽搁赈济之事,便要先满足蠹虫贪欲,而国库亏空,尤为吃紧,那旁北朔屈辱多年,早已虎视眈眈,为防关州再次生变,朝廷却供养不起兵马,农税也不得不增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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段绪言今日没跟在阮青洲身侧。刘客从约他于御花园相见,他去时雨落得正急。
“狠心呐刘督主,”段绪言说,“那不妨再说说,罪无可恕罪,是什罪?”
“有些话即使不挑明说,你迟早也会明白,”刘客从笑说,“既然都掘出高仲景空棺,想必你们已经在寻人,阮青洲接下来想查什,要查什,你心知
叠石岩洞下,听得雨声急坠,刘客从盘着手中核桃,说道:“司礼监遭大理寺及锦衣卫彻查过后,纠出私授银钱、滥用职权者数名,巧是,这些人里头还有两年前负责你净身事宜宦官,如今皆已下狱杖毙。”
刘客从转头看向他:“九伶啊,督主送这份礼,可还有诚意?”
段绪言笑笑:“不愧是在春蒐会上助晟王举夺魁功臣,督主办事,向来博人欢心。”
刘客从也笑:“不敢当,严公公可休要捧杀啊。”
“实话实说罢,”段绪言不咸不淡地看向雨中,“伙同御马监暗算暻王,又想给阮青洲安排场香艳春宫,要他手足相残、白日宣*,只可惜棋差着,不过也不算满盘皆输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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