尉升静止片刻
赵成业忙摆手:“要不得要不得,再罚杯,此事决计不提。”
他举杯饮尽杯,方才尬笑几声,便被尉升用剑柄戳腰。
“走,”尉升略带嫌弃地白他眼,“傻样。”
赵成业却同寻见个救命稻草似,忙把尉升拽来,狠力地拍拍他肩:“这自家兄弟,没大没小,又叫白姑娘见笑,见笑。”
尉升咬紧牙关,趁着行礼时抬肘往他腹上顶记,朝白霓笑道:“在下尉升,是赵同知师兄,赵师弟若有什冒犯之举,也不能算是师门之过,全是他自身品貌不端,还望姑娘多多包涵。”
——
车马驶出宫门,便路去往暻王府。
段绪言是在尉升寻人备车时才偶然得知阮青洲出宫消息,这才推手中差事,跟着阮青洲上车后也只侧坐在旁,言不发。
直到随着阮青洲踏入暻王府,偏在前庭瞧见挂于枝上晾晒两截布条,布条已被洗净,经风撩动,依稀还能辨出其上记着“青”字。
就猜是阮青洲在猎山上替他固定伤臂布条,段绪言眸色暗暗,那旁,阮莫洋已急赤白脸地上前将那布条宝贝似收进袖下,笑呵呵地打着掩饰。
来看……看看。”
月满又笑,被阮莫洋瞪着方才垂下头。
阮青洲看着他二人,缓声说道:“热茶不宜急饮,若是烫得重,让人打些井水过来,含在口中也算清凉。”
颇有些受宠若惊,阮莫洋怔片刻,挥袖,笑道:“区区口热茶,有什大惊小怪!总之,就是想来道个谢,也没别什事,臣弟就告退。”
阮莫洋起身抖抖衣袍,推着月满就要往外走。
见这两人斗嘴,白霓垂眸含笑。
“同知是难遇正人君子,想必也是师出名门,自然也同尉公子这般才貌兼全,”白霓说,“只是看来二位今日也还有事,小女子就不打扰。”
白霓抱琴屈膝,浅浅行礼,往旁走去。
见那纤影转过廊角,赵成业转肩捏拳,与尉升对看眼。
“姓尉——”
说是来阮莫洋府上做客,阮青洲实则也是为摆脱司礼监宦官监视,可暻王妃近来身子抱恙不宜露面,阮莫洋人对着他反还有些手足无措,为寻些话聊,愣是把正厅文玩和前庭花草挨个介绍通,如此,阮青洲也没多叨扰,后只在此多留时半刻,便换车马,改道去风颜楼。
赵成业早到片刻,就在主楼呷着小酒。白霓抱琴自他身侧而过,他瞧见人,口酒水倒吸,呛得面都红。
白霓停步,问道:“同知可还无恙?”
“无……无碍,是赵某冒犯,”赵成业捂嘴又咳几声,“咳!姑娘……咳!姑娘见谅。”
白霓失笑:“前几日同知便来致过歉,此事本就是同知无心之失,再这般介怀下去,反倒还叫手足无措。”
“不是还要请到府上吗?”阮青洲轻理桌上折本,就要起身。
那旁,阮莫洋双眉抬,愣神,他试探道:“二哥是拿打趣,还是……当真要来?”
“很意外吗,”阮青洲说,“还是说今日不便?”
“方便,”阮莫洋抿唇压下扬起嘴角,拍把月满,“方便吧。”
月满会意,忙接道:“殿下恭临,自然方便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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