已经两日。段绪言静声望着床帏,下意识地问句:“殿下呢?”
红苓垂眸,顿顿:“你不知,因着关州来流民和时疫,皇都近日都不安宁,殿下正为此事忙着呢,眼下出宫去,晚些才能回来。”
晚些能是多晚,段绪言看向窗外,见夜幕已落,殿内烛火燃得晃动,未待他开口再问,殿门忽响,小李子已端着药碗跨进门来。
“司膳,这药——”
甫转头,瞧见段绪言睁眼,小李子抬高眉头,放下食案凑过来:“哎!严公公你可算醒,可还难受得紧?”
谢存奕负手暗叹:“不必,今晚便将他送回东宫吧,陛下那头会去请旨。”
“是。”
声响渐远,双耳再听不清,就觉胸口灼痛忽而剧烈起来,倏然袭遍周身,段绪言猛吸口气,呛声醒来。
“这是醒吗?九伶,九伶……”红苓叫好几声,瞧他涣散双眼渐聚起焦,才问道,“还能认得清人吗?”
耳边阵鸣音,声响才逐渐变得清晰,段绪言疲惫地抬起眼,却只看见红苓。
改,迎着刘客从目光,平静如初。
“是吗,”刘客从观她神情,静立半晌,笑起来,“看来也不必麻烦,那刘某就先带人犯回去细审,不多逗留,也只盼,来日不会再来打扰白姑娘才好。”
——
落日渐退,暑气散去,似也归春,段绪言总记得在这样日子里,阮青洲那身宽袍里会藏些清甜味道,风起,他就能嗅到。
他依赖着那味道,枕在阮青洲膝上入睡,却忽觉那人提摆站起身。阮青洲像要离开,他心觉不爽,浑浑噩噩地醒来,指尖于朦胧中触到截衣袂,方才揪住,便又逃脱。
他左右多看段绪言几眼,叹道:“看样子像是恢复不少,总好过前两日昏沉沉模样,连自己睡着锦衾绣被都不知。不过好在公公护卫殿下有功,虽然落身伤,但能得这般厚待也是福气。这才来个把月,就没少听说公公几次三番冒死护卫殿下之事,如今也好,听闻等这阵子关州事过去,陛下要
“姑姑……”他双唇拔干,声哑得不像样。
红苓松口气,终是抹过泛红双眼,笑起来:“醒就好,醒就好……”
又躺阵,段绪言渐回过神,可方动身,都能痛得眉头发皱,他不再勉强起身,只缓缓动着眼,看向四周。
红苓替他理着被角,说道:“你这是在东宫侧殿里头呢,配房人多,不宜静养,殿下命人打理出侧殿,又特以调制药膳为由将召来,让多看顾看顾你。”
她倒来温水,先用帕子蘸着,往他唇上抹些:“渴吧,起身不便,就先这喝口热水润润,过会儿先尝些淡粥,躺这两日,瞧你都该脱力。”
眼看那身影虚幻着远去,胸口又被人斥掌狠推把,烫开皮肉似又朝外渗出血来。
阮誉之声音依稀传至耳边:“先把他押回牢中,待验身后,再更衣上药。”
听得“验身”二字,他登时警觉,双眼却还蒙眬着,在片濛茫中似是见到赵成业身影,又觉裤腰正被扯松,他欲反抗起身,便听牢门轻响,旁人起身行礼,嘴里喊却是“国公”。
谢存奕问:“在做什?”
赵成业答:“下官照例行事,正准备验身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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