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客从对上那双眼,隐约也能探知到张遥那点心思,他轻笑:“那到时他们口中’主子‘是叫你,还是叫呢?就算他们分得清楚,身旁忽然多这几双眼睛,总像被人用绳捆着似,也怕啊。”
“哥哥若是听话,不也用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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燃香自炉中升起,配着浴堂片氤氲,香气似也混上湿意。刘客从浸于水中,阖眸嗅着香,就听门扉敞开,再不久,来人抬腿坐上桶沿,慢悠悠地伸指撩过几道清水。
“人找齐?”刘客从浅开双眸,懒懒地说着。
“有个挣扎得太凶,失手打死,”张遥晃着条腿,偏头打量那双沾水眼,笑笑,“就是城门外对哥哥出言不敬其中人,你应当记得。”
刘客从叹口气,转头看他:“怎说,你想邀功,还是求赏?”
夜中,宫廷朱门微敞,骏马自门洞疾奔而出,过红门。风自马鬃处掠过,吹得火光摇动,再回神,远见马上孤影袍随风动,胜似清薄云雾,逐渐匿在夜中。
前方,树下阴影处停着人马,阮青洲看着那处渐收缰绳,将马策停,稍回首,便瞧见重合宫门外,阮莫洋正焦心踱步,不知在等着什。
“自晨间起他就等在这儿。”
树下传来声,继而佟飞旭轻扯缰绳,马匹抬蹄缓动,蔽身阴影渐退,停至脖颈,恰好遮面容。
“等谁?”阮青洲问。
张遥似笑非笑,将指上湿水蹭往他胸口,直到揉出几抹红,方才倏地将那脖颈掐高。
“要什,”张遥睨视着笑,“你说呢?”
指尖直直嵌进口中,张遥下探得太深,惹得刘客从呕红眼,他满意地笑起来,掌心渐往水下探去,偏要那人不经逗身子发出阵抖擞,才俯身过去堵住他唇边逸出喘,又用齿尖将那嘴唇磨得狠。
唇被咬得发疼,刘客从忍怒,夹紧双腿将他推开,急忙转过话头:“跟着东厂抓捕流民,梁奉留下那几个老狐狸没发现你吧。”
觉得扫兴,张遥敛笑:“装大半年道士,这点易容本事还是有,哥哥倒不如趁早把那几个不靠谱除干净,省得成日活在梁奉眼皮子底下,怎都不舒心。不过,养几个心腹不容易,哥哥若觉得太难,可以替你养。”
“御医,”佟飞旭说,“听闻暻王妃恶寒发热,碰巧又在流民入城那日上过街,只怕是染疫病,但近来这情形,民间郎中多是忙得脚不沾地,个别又因城外郎中遇害之事受惊,不再看诊,御医也正忙着调配解疫之药,时常宿在太医院直房。可宫廷封锁,宫外之人非得陛下召见也不得轻易入内,叶宣鸣虽因述职尚可入宫,但他无权差遣御医,暻王在宫外也遍寻不见郎中,便就这候在宫门处,等着御医散值出宫。”
黢黑夜色已将人影吞没,仅留几簇火把燃光映得朱门沉暗,阮莫洋在那处搓额叹息,无平日跋扈,总显得无助憔悴。
阮青洲停在原地凝视片刻,收绳掉过马头,转身道:“让留守在宫内锦衣卫替带个话,近来陈院判专职东宫医药事务,若东宫内暂无要事,允他休沐日,今夜归家。”
言罢,阮青洲再不回看,胯下马匹朝向北镇抚司奔走。
“还是心软。”佟飞旭轻笑着摇头,抖绳朝那身影追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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