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陛下接连两日都不见你,便是不许你插手此事,”佟飞旭沉声道,“你若出面就算越权,考虑清楚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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长街灯影斑驳,马匹独奔,载着清影穿行于其间。
缰绳随马身抖得颠簸,阮青洲始终紧握,神色肃然。猎猎风声充斥耳边,佟飞旭方才话语却也清晰,句声皆随落地马蹄传入耳中。
“刘客从刻意在此时将丁家母子拖入其中,是否染病也终归只是东厂面之词,他们这般急着要把他们二人送往义庄等死,已是在胁迫你出手,储君最忌干政涉政,或许此刻在义庄等着你不止是求生百姓,还是个用来离间你和陛下死局。”
暗光下,焦臭尸身经白布遮过,静置在停尸台上,佟飞旭背身净手,不疾不徐道:“东厂称昨日焚烧流民尸身共计十余具,烧毁后尸身均送往乱葬岗挖坑填埋,派人去寻,找到多是些焦肉碎骨,但也留这两具还算全,可寻到尸骨量实则远不止十余具。”
阮青洲问:“多少?”
“至少三四十人。”
本也不曾听闻染疫之人会在数日内便,bao毙而亡,短短日,东厂却能以此为由焚烧三四十人,对外更是有所隐瞒,阮青洲不由得遐想,蹙起眉来,只问:“仵作怎说?”
“喉间留灰,五脏有变,”佟飞旭稍稍侧首,“所以焚烧恐怕不是所谓死尸,而是生人。”
着捆吗?”张遥牵起他手,靠在唇下,“只要们相依为命,体同心,还分什你。”
刘客从敷衍笑,转头看向别处,是时门外有人来报:“督主。”
刘客从应道:“何事?”
“梁公公传信过来,说是太子离宫,晟王那头也在催您过去呢。”
刘客从垂眸冷嗤,拾起手边帕子悠悠地擦起水来。
“生死当前,此局已无解,”阮青洲说,“借纸笔手书份,先传东宫十率府调兵出宫前往义庄。你有要职在身,理解你为难之处,不会牵扯进锦衣卫。”
佟飞旭再将他拦下:“东宫派兵,非同小可。”
“所以会声称是前往支援
眉眼沉下,阮青洲掐拳不语。
佟飞旭沉静擦手,道:“听时疫和流民,人人避之不及,趁时以焚烧携带疫病死尸为由,慢慢将入城流民全数除尽,知情者迫于自身安危,自当缄默不言。再来,抓捕流民消息传至皇都外,聚集流民多又折返,不敢再近城门,如此来,也能将上访皇都农户拒之城外……晟王行事是够果敢,但也太过狠绝。”
阮青洲掐进掌心,冷声:“下次焚尸在何时?”
佟飞旭说:“晟王夜不归府,方才又急召刘客从至义庄,恐怕就在今夜。”
“他荒唐!”阮青洲正当转身离开,却被佟飞旭握臂拦住。
“催人办事就是不嫌累啊,”刘客从起身着衣,“人都往义庄送去吧。”
张遥挪到旁,抬指玩着烛火,随口应道:“五十八人,个不落。”
“流民进城,难免有几个多言多语会把城外闹事前因后果说出花来,可抓捕才过两日,晟王便觉得拖沓,看来此次是想劳永逸,以绝后患……”刘客从凝望烛火,出神片刻,“那就只能等着,付之炬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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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色深重,北镇抚司燃火通明,殓房独余片幽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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