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乏力地看去眼,水光漫过眼眶,闭眼前却只艰涩地道出两个字。
老师。
马匹抬蹄顿足,阮青洲咬牙凝视前方,抬高声量:“请国公让道!”
谢存奕拱手行礼,跪地不动。
见状,阮青洲转过马头,正欲硬闯,谢存奕已开口道:“殿下执意要走,当真是要抗旨不遵吗?”
双眸微颤,阮青洲难以置信地看向他。
谢存奕道:“刑部已将处置流民之权移交至晟王手中,未有御旨下达,大理寺和都察院对此只会充耳不闻。就算殿下有何证据,三司也无人敢接管此事,只因有些性命已注定要为大道牺牲……陛下为何不接受觐见,龙体欠安又为何不让殿下监国,其中缘由,殿下还不明白吗?”
晟王,不会主动出手闹事。”
“可就算你还顾及他体面,晟王未必会应你所求,他若非要与你兵戈相向,如何都是你挑衅在先。亲王残杀流民,皇室威严何在,但若不能将此事宣扬开,今夜太子就是无故出兵,若被说成包藏祸心,你又如何辩白?”
阮青洲阖眸收拳,低沉道:“那若是太子孤身前往义庄,遭守卫暗袭当场负伤呢?这样阻止他,拖延夜总该足够。”
“你当真是……”佟飞旭无奈叹声,只得松手,往他肩上拍去,“若你执意,或能助你先救下两人。锦衣卫虽无权干涉流民之事,但高仲景墓穴被盗案尚在锦衣卫手中,曾宪是此案重要人证,又与丁家母子有些渊源,先以此为由试着将他们母子二人带回审问,只是涉及时疫,放人之权终究还在东厂手中,不知此举可不可行,只能尽力。但你也,别对自己太狠。”
阮青洲抬眸应答:“多谢。”
为大道牺牲。
几字重重砸向心口,阮青洲被迫颠覆心中塑建理想,凉意已沁透胸口。他苦笑着攥拳,堪堪策马朝后退去,却是忽地调转马头,双腿将马腹夹紧,便要自空车间缝隙闯过去。
谢存弈见状抬手起身:“拦住殿下!”
话落那时,周侧聚来数十道人影,人踩上马背,自后锁住阮青洲肩头,将手中银针扎入他颈间。迷药随着银针再入肌肤,阮青洲还欲抖起缰绳,守于暗处侍卫却已上前拖住马匹。
再多挣扎几分,四肢便全然脱力,阮青洲滑下马背,在昏睡前被谢存奕扶住肩。
执意踏门而出步声与马蹄重叠,再挥绳,阮青洲思绪重归,将入城西时却远见前路已被车马拦截,堵得彻底。
阮青洲无奈放慢马速,渐也自夜色中辨出站在车马前轮廓,眼中神采随之变得愈加黯淡。
未等马蹄停顿,拦于路中那人仰首凝视片刻,缓缓揭袍跪地,抬声道:“臣谢存奕,在此恳请殿下回宫!”
阮青洲攥紧缰绳,沉声应道:“还请国公让道。”
“臣!”谢存奕微微摇首,毅然再拜,“恳请殿下回宫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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