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成业抹手看眼图纸,拍他胸脯:“亏不你,就这修,改日亲自去取。”
“哎,那小就走。”
目送伙计笑盈盈地离开,尉升用筷轻敲他碗沿:“有情况?”
“想屁呢你,帮朋友几个小忙怎呢,碍着你?”赵成业咳咳,压低声,道,“和你说啊,上回你在雨仁观和指挥使碰面,他假扮采花贼那事你也知道对吧。”
“问过些,但指挥使隐瞒身份也是公务所需,何况殿下早已知情,自当听而不闻就是。”
“久不见二位,今日多下二两面,不够再续。”
赵成业朝他抱拳:“杨老爷子心好,咱这多年熟客,就不言谢。”
“客气什呢,趁热吃。”老板笑着揭起汗巾抹脸,到旁刷锅去。
赵成业塞大口面,往碗里又下些醋,道:“转没转性不好说,看你是近乡情怯,半天冒不出句话,不过总算回来,在外头没自家过得舒服吧,但也算你好运,躲场时疫。老子这些时日忙得够呛,朝廷里那几个老油条真他大爷贼,就看北镇抚司没指挥使撑腰,烂摊子回回往这儿甩,又是安抚农户、又是追查天价药材,所幸眼下时疫有药可医,流民正分批送回关州,改日风波平定,看不参那几个贼老头子本。”
说着,他不忘扬手朝老板说上句:“老爷子,今日这面劲道啊!”
转眼秋意深浓,皇都城门自晨钟后大敞,赵成业靠站城墙边,指上缠着小撮烟丝,靠在鼻下嗅着。远见边际马车驶来,他眯眼看清策马人影,低头轻笑,将烟丝装回袋中,指节往衣上抹抹。
“接人。”赵成业抬指向手下示意,独独牵着两匹马立在原处。
马车行得也快,尉升停至城门处由人接马车,稍与赵成业对视眼,那人便朝他手中拋来缰绳。
“刚到面摊上要两碗阳春面,来口?”
两马停在城北,面摊上落下几个铜板。
“往后可以少费些心神保守这
听那两人谈笑,尉升食不知味地吞着面,半晌才问句:“殿下怎样?”
“得,和你说半天还是只记挂着自家主子,”赵成业捧碗喝口汤,“严九伶记得吧,人家可把东宫看顾得好着呢,看殿下没你也成,想想以后差事丢,要不要跟着干?”
尉升自桌下踹脚:“滚蛋!对没句中听话,诅咒谁呢你。”
“诶,这路子才对,和还矜持什啊。”赵成业低头嗦着面,抬首便见伙计正探头寻着什,他朝那人抬手示意,伙计瞧见,迎上前来。
“可寻见爷,步摇能修,掌柜特让送这图纸来给您看看,用是西域来玉,贵是贵些,但总够让爷满意吧。”
“老爷子,方才要面加俩蛋啊。”赵成业不拘小节地跨腿坐下,自筷筒中挑出筷子,往尉升手里递去。
尉升愣着没接。
赵成业不耐烦地收筷,伸指到他面前扬扬:“娘,没烟味,你自己闻。”
尉升搓鼻轻笑,自他跟前把筷子取回:“怎,几月没见,赵同知还转性?吃这多年面,也没见你给人递过筷。”
“哎——二位当心,两碗阳春面上咯!”面摊老板佝偻着背,熟稔地端来两碗面,汤面浮着葱花带着新绿,热气散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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