高仲博双目赤红,扯回衣摆迈出门槛,仅听高仲景人在原处哭嚎。
再转目,斟茶声接过渐弱哭声,道落水细影映上屏风。
茶盏落下,梁奉道:“五日之期已至,高尚书想得如何?也知戴尚书与你乃是多年知交,但若想不出差错,完整布防图也只有兵部才有,再说仿造官印已制成,往图纸后叠加层纸面,重印官印也能勉强糊弄过去。替令弟已做到这步,尚书若想反悔,自揽其罪,那也当全身而退,那丢失图纸和仿造官印罪过自然由令弟人承担,届时轻则他人凌迟,重则株连九族。这张生死状签或不签,舍弃令弟还是挚友,尚书说算。”
高仲博说:“你当不知,自千珏上任关州巡抚以来,关州税使连同布政司贪吞朝廷拨发钱款多达上十上百万两,关州军防修建全是由千珏带领戴家省吃俭用,掏私银供起来,那些本该上达通政司和銮殿文书奏章去何处,你统领司礼监,心里最清楚。如今千珏有心要查关州布政司账目,你便调换兵部布防图,让千珏背罪,这才叫全身而退吧。”
“所以说高尚书若不是盟友,想来也会变成梁奉劲敌,当然,尚书在此分析得头头是道,却也还是要面临抉择,那再强调遍,”梁奉叩叩桌面,“这张生死状,签
都给!”
梁奉轻飘飘道:“巧遇高二公子不过是东厂夜间巡视而已,出手相助是本职,瞒而不报却不是本分。”
“不要!”高仲景霎时喊破声,“不要上报!督主,梁督主!求求您!贼人才走不久,求求您再帮追回那半张图纸,若能寻回,高仲景愿终身向您效犬马之劳,求求您,求求……”
磕头声不止,屏风后灯火暗,梁奉眨眼回神,却听看台片唏嘘,再见灯火燃起,便是清亮巴掌响起。
高仲景被打翻在地,捂脸迟迟不敢抬头。
“高仲景!”高仲博提起他衣领,怒道,“你今日入宫偷盗官印图纸,可知自己犯是什罪!若非及时阻拦,你是要上断头台知道吗!还有这段时日私下与梁奉见面,你到底想做什,事到如今还不说吗?!你若不说,亲自去问梁奉。”
高仲博斥袖起身,被拖住腿,高仲景带着哭腔求道:“大哥……大哥!布防图!是求梁奉,让他答应替伪造布防图!”
高仲博骤然变脸色:“布防图,什布防图?”
“是……工部布防图,”高仲景哽咽着,“他们笑无权无势,为保颜面自称能拿到军防机密,所以前几日才擅自取出图纸,趁大哥不在府上时将好友邀到家中,本想炫耀番,未料引来贼人潜入府中。喝多酒,路追到府外,幸而遇上东厂巡视,求助于梁督主才能截下贼人,可贼人有备而来,没过几招便也脱身,布防图还是……还是被撕走半……督主说图纸纸面图样用均是稀有染料,官印可以伪造,图纸却不能,才要进宫偷盗官印图纸,先仿造出官印,图纸另想办法……”
高仲博勃然起身,高仲景自扇谢罪:“大哥你别走!是错,都是错!大哥!大哥!求督主也是怕牵累你,只有大哥个亲人在世,你不要丢下!不想死……不想死啊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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