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他人?”段绪言蹙眉。
薛秋霖点头:“用是瓷片,力气使得有些狠,世子手伤,别处也留不少淤痕,还有就是被人用媚药,御医来过,开药,暂能缓解阵子,但药效全退,恐怕还要两个时辰。但中书
泪又不争气地淌出,李之抬袖抹遍又遍,便见直房敞门。他仰头张望,就想起身,瞥见段绪言又怯生生地缩回来。
薛秋霖自石阶踩下,迈进雪里,朝李之说道:“天儿这冷,就别跪着,世子还在里头上药,进去吧。”
李之连连点头应着,跑上石阶。段绪言擦着手中雪水,目光淡淡,克制着停在门前泻光处,至那方门扉轻闭,才又抬眸,却见铁风双眼正定定落在门上。
说不在意是假,段绪言知道他不会越界也不敢越界,还是有种被冒犯到感觉。他对阮青洲绝对占有是不容置喙,今日却有意外,他承认自己失算,为此也暗自积攒很多不满和愤懑,便更容不得这种占有被冒犯到第二次。
“不进门?”薛秋霖问。
兵甲轻撞,靴履踩雪小跑上阶,侍卫停至正殿外传话,小宦官双瞳微震,朝人颔首,抱着拂尘小跑进殿,顺侧门路至御座后,靠向近侍宦官身旁耳语。
近侍斟酌片刻,这才俯身至天子身旁,段承听时微微抬眸,朝段绪言看去眼,低声吩咐道:“让薛秋霖着手去查,不要惊扰使臣,准备撤宴。”
乐声迭起,掩那处声响,段绪言派风平浪静,垂眸叩指听着笙歌,余光悄然跟随宦官身影,再又转回袖口。
袖间方帕子隐约还带着阮青洲味道,其间夹杂血味却是让人嗅着不安,他阖眸沉静,指尖摸见风雪。
雪点甫沾手便就化开,落到绸布上方才有些形状,血迹拼凑出几字就映在帕上,沾雪点,叠进掌中。
“此处方便说话,也方便守人,”段绪言意味深长,“铁风,是不是?”
铁风回神,垂眸。
没再追究,段绪言稍停,看向薛秋霖:“怎说?”
薛秋霖拍拍他肩:“宦官杜生,因家仇与南望结怨,遂趁时报复南国世子,先后买通礼部员外郎和司酝司酒侍,又自宫外寻来酒色之徒。几人经员外郎相助,得以入宫,而后藏匿在太昔宫中,欲对世子行不轨之事,还未得逞便被世子反杀。拢共死六人,割喉。”
未见阮青洲在眼前下过死手,段绪言不免觉得惊异,指尖跟着动动。
“寻禁军,拦珵王,”段绪言徐徐念着,“阮青洲让你给?”
散宴后,落雪渐大,李之红肿着双眼跪在禁军直房外,面上几道泪迹分明。
“是……不是!这帕子,帕子本是主子写给,可慌忙脑子就愚笨,想不出怎拦下王爷,干脆就托铁风公子把帕子递进去……”
目光落在李之沾血双手上,段绪言摩挲着帕上折痕,面色沉沉:“后来呢?”
李之没缓回哭劲,还在抽噎:“后来就去找薛统领。先前在府上听人说过,薛统领父亲曾教王爷习武,怎说也要看在王爷面子上帮帮主子。可找统领也到地方,禁军寻不见人,所幸主子带着王爷铃铛,听见响才寻过去,就见到……见到主子身上好多血,还以为是主子……主子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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