手已不由自主地摸向腰间,可指腹抵见帕子,却是迟疑片时,铁风不敢抬眸,转头打开伞面。
李之接过伞柄,与人迈向阶下,抹半深半浅红色便已陷进雪中。
繁密雪点胜似雨帘,将人隔在伞下。风不止,氅衣细绒凝着血腥扫过面颊,腥臭始终挥散不去,成纠缠鬼魅,阮青洲无谓,垂眸慢行,听马匹抖鬃几阵顿蹄声响时,挡风伞面却自眼前被人伸指抬高些许。
灯盏浅光随之灌入,映亮双淡漠清眸,阮青洲默然抬首,与他对视。
风雪几度钻入伞下,只将那身血腥吹冷,段绪言看他很久,伸手轻攥那截
段绪言低头嗤笑,慢慢抬眼:“又是本王疏管有责?”
尚书拱手:“珵王误会,臣不敢——”
“世子今夜就会回府,”段绪言打断道,“若要再审,烦请尚书大人明日移步府上,也可以是本王亲自带世子前往御殿,提请陛下当面亲审,就不劳烦中书令。”
尚书问:“这是……陛下意思?”
“意思。”段绪言冷淡地看着他,拍薛秋霖肩头以示道别,迈步走出。
令跟这案子,今夜还要和刑部并再审。看世子身上沾血太多,今夜又脱不开身,你让那小侍从也留下吧,给世子换身衣裳,待审完,亲自把人送回你府上。”
“不用审,”段绪言面色又冷,“前因后果都已厘清,刑部不嫌事多,倒不如去提审礼部员外郎和酒侍,中书令今夜敬酒杯,不是正好与那人有过面之缘。”
“珵王此言差矣。”
声自外传来,刑部尚书已上前行礼。
“世子今夜在宴上闹得不愉快,又提前离席,转头却出现在太昔宫中,杀还都是北朔人,哪知是自保还是灭口呢,总要盘问清楚才好。”
“该问话都已问完,世子也没什留下必要,”段绪言态度强硬,头也不回,“铁风,接人。”
——
风雪来时,碰见门上烛光,待门缝敞,陷落人睫上。阮青洲极缓地眨眼,雪片融成几点水珠,徒带晶莹。
面上血迹已被擦净,独留身半干血迹还露着红,阮青洲清亮如月,被那疯癫血色笼罩着,却像入魔神明,要人跪拜敬仰,还要怂恿欲望疯长,催人亵渎。
铁风自认失分寸,不禁多看几眼,见他颈间点血红未抹,却是忽然惊心。
眸色阴沉,段绪言微微侧首对人:“本王也想问尚书,本该和和气气场宴席,缘何会闹得不愉快?”
谁人都心知肚明,今夜说到底还是程望疆先挑事,但那人毕竟是中书令,刑部尚书时语塞,不敢开口得罪人。
段绪言又说:“尚书掌管刑部多年,断案如神,不如再和解释番,两国停战不久,形势未稳,他个南望质子,自身都难保,招惹北朔有何好处?”
“这……”尚书又是哑然。
“司礼监管不好自己手底下人也就罢,现今各国使臣来访,前脚都还没踏出皇城,刑部就要彻夜审问,个废物干蠢事都要闹得人尽皆知,是嫌珵王府太不要面子,还是觉得南望得知此事会愿意息事宁人?世子当着众人面离席,就等同于回珵王府,中书令开口就要将人再留夜,若让外人看出端倪,想要如何解释?难不成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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