阮青洲抬首倾靠上前。
“你还想听什?想听神机妙算,如何自愿踏入险境,拉拢人心,搅弄风云?是,算到你对余情未会出手相助,算到程望疆挑衅和侮辱,却算不到宴席何时能散,算不到和禁军起寻来会不会是你!所以发疯要拿清白和尊严算计你,犯着傻要拨铃讨你欢心,就为染这身脏血,恶心自己恶心你。你眼中,是这样吗?”
眼眶俱已泛红,阮青洲直视着他,几滴热泪却是悄无声息地滚落下来。
“段绪言,你自以为是地猜忌,有在意过感受吗?”
“王爷想说什?”
“想问你,刻意拦,动什念头?”
阮青洲神色不动,平静道:“没有念头。”
哼笑声,段绪言冷不丁地拽过大氅衣边,将人拉近,捏高脸颊。
“相处多年,你想些什会不知道。南望才是你肯向北朔屈服缘由,可中书令仇视南望,更是在战俘归属上横空插手,驳回谢存弈求请和让步,李之耳聪目明,应当早将此事告知你。不是恨极,那还拿着给你银铃做什?落水、上药、挡风、替解围……这些拉拢人手段全数使在身上,只因为关州和南望战俘都还在手上吧,在你眼里,不过还是把未成废铁刀,对不对?”
冷白脖颈,指腹沾过雪点,已将点血红抹去。
氅衣系带再由他挑散,副单薄身躯敞露于风雪中,再被人笼入胸怀。阮青洲被那力道带过,脚下朝前倾几步,鼻尖便已被藏进段绪言大氅下。
“烧。”段绪言将那身沾血氅衣拋向李之手中,拉紧衣边避过寒风,将人围在身前,带上车。
雪地落下两道车辙,缓缓驰行。
车内避风却也是冷,段绪言有意用大氅笼着人,阮青洲便也与他并坐,始终语不发。
身动,衣上血腥似也涌动着散开,却被那人身冷冽压着,阮青洲胸口伏动几下,得到不是温热,也不是安慰,他抗拒地推开,再被掐着后颈,无情地按回。
段绪言沉声冷视着他:“问你,对不对?”
只有质问。
原以为两人间还会有点温情,他于心不死地留丝期盼,被段绪言亲自扼断在手中,践踏在足底,阮青洲突然觉得自己天真,苦笑起来。
“对,”阮青洲说,“抢着喝下那杯酒,要你在北朔帝面前保留体面,敲碎瓷片离席,防你踏进旁人阴谋算计都是为保你权势,为有朝日能让你心甘情愿地为救下南望子民,满意吗?”
块帕子轻落膝上。
“还你。”段绪言说。
阮青洲沉默收回。段绪言垂眸静视,看清他手间缠布条,血痕遍布,正想牵来细看,却被避开。
段绪言强制将手牵来,按着伤处让他疼至不再反抗,方才松力道。
“今日程望疆在宴上让你难堪,后又有宫人蓄谋陷害,是仇是怨,好像处处都离不开南望。”段绪言抬眼打量他神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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