铁风紧随其后,马匹竞追,冲向缓缓升起初日。
寝屋外,阮青洲独身站在风中,眼前件染血氅衣挑衅般地高挂在院墙之上,被
李之顿顿。
走。
副明朗笑容随梦而逝,泪自眼角淌落鼻梁,段绪言伸指替他轻抹,抚过眉眼,看他微颤眼睫点点平静下来。
天微明,鸡鸣伴着曦光远远传来,段绪言坐看窗外思索,暖热手掌捂着阮青洲耳,修长指节轻蹭侧脸,安抚般摩挲着。
忽听脚步急响,来人进门时刻意将足声放慢些。
“是。”管事退下,走过时与行来铁风擦肩,垂垂首。
铁风朝人点头,至寝屋前放轻声量:“主子,药馆见血,孔郎中及药童都已丧命,但未见到李之。”
自戴家灭门真相传出、安神药被人动手脚再到李之被劫,切都太巧,似有人虎视眈眈,盼着利用阮青洲做些什。
廊柱上箭痕仍旧醒目,段绪言隐隐尝到威胁,目光定在那处,愈发冷厉。
“去找。”
夜中,阮青洲被冷风吹涩双眼,昏沉睡意隐隐袭来,他浑噩几日,失敏锐,未见门上几点血红,垂眸转身。
马匹已行远,门前件氅衣叠得齐整,被人踩过,留下道血印。药房内血味弥漫,余片腥红晕染在地面,被翻倒出药材盖过,苦味更重几分。
其间几滴热泪沾血淌地,有如汤药洒落。廊下,管事揭开装着药渣布帕,药汁透过帕面滴落。
段绪言拨拨,拾进指间摩挲,问:“小公子睡?”
管事答:“乳娘哄睡。”
“主子,战俘营出事。”铁风言简意赅,轻声朝他拱手,段绪言沉眸,未见身旁那人浅睁双眼。他兀自轻挪开身子,走进廊下。
“说。”段绪言单手拢来氅衣,利落系起绳结。
铁风快步跟在身后,道:“有人趁着轮值间隙突袭,战俘手无寸铁,又大多都在睡梦中,多数已遭袭丧命,现下营中混战,军正在搏杀,消息也往布政司送去。”
靴履跨出府门,段绪言提绳步翻上马背,将腰牌抛向亲兵手中。
“拦下那群文官,拿腰牌寻援军支援。驾!”段绪言抖起缰绳,大氅灌入猎猎疾风,登时扬动。
——
“主子。”
渺远云雾间,回声邈邈,依稀可见东宫中庭,片桃树含苞待放,李之站立其间与他微笑,犹是初见那派青涩模样。
阮青洲莫名压抑,驻足不能上前。
“主子回吧。”
“嗯,和乳娘说声,这阵子太忙,明日早些去看他。”段绪言嗅着药味,稍稍蹙眉。
阮青洲回时未着氅衣,犯头风,再加上困乏,现下正睡得沉。可那些汤药不过是安神助眠而已,如何都不该是这样副睡不醒模样。
段绪言问:“世子前几日还没困得这厉害,用药也没法这快见效,怎回事?”
周管事道:“这几日府中都忙,药直都是李小公子取,不过,是有人听李小公子熬药时抱怨过,说这两日配药里头药渣细末多,酸枣仁还不够好,表皮瞧着都沾白。这想,若是有人将别个药磨成细粉掺在里头,也能混淆,李小公子不懂这些,王府又常请孔郎中人看诊,他可能也没多心。”
段绪言扔回药渣,蹭干手:“另请个可信郎中过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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