段绪言在混沌中胡乱想着,心口似有珍物,他想抬手去触,山风转瞬便自双耳灌入,身躯似若乘风而坠,被人紧拥。
瞬没进水中,隆隆声响蔽感官,八方水流涌动着裹起躯体,胸口压抑,生出阵钝痛,至失去呼吸前瞬,却有手将臂托起,将他带过水面。
双目蒙眬,竟见到林间抹细光,被刺痛片刻,沉重合起。
昏沉中四肢已麻软至毫无知觉,段绪言睁不开眼,觉察自己被人拖过石岸,躺在草间。脑中混乱,只余丝毫清明,似听零零碎碎声响,他分辨不清,在面颊贴上身湿冷衣裳后再无意识,昏死过去。
似听耳边几阵轻微水声,湿帕擦过前额、眉眼,段绪言眼眸微动,抬手攥来那腕,双目渐聚起神采时,却忽又黯淡。
哎,小纾在章州吧。看这回你是不行,就趁着你去关州那会儿,让她喊人师父,等你回来就安心地做你师伯去吧。师伯师伯,哎呀,这听着上年纪,真够叫人舒心。”
“赵成业你二十好几人,成天想着占这便宜,幼不幼稚?”
“姓尉你也二十好几人,借住家就算,出趟远门还要蹭马,穷不穷酸?”
“你大爷!”
“哎,大爷是在这儿呢!”
“主子醒。”铁风收手退后,将帕子沉进水中。
枕侧把长命锁变形状,深凹进去道箭痕,往他心口处留处淤紫,段绪言伸手攥来,几声铃响轻弱。
听见响动,铁风拧帕时眼眸微抬,停动作。
“阮青洲……”段绪言低哑着声,“在哪儿?”
两人自吵闹中渐渐静下,远望门关,两马抬首顿蹄,鬃毛扬动。
赵成业伸手碰上他杯口:“在章州等你回来,有幸,或许能在关州等?成师兄弟这多年,还没在战场上并肩作战过吧,师兄,给个机会?”
两人对笑,尉升碰杯饮酒,与他拍掌:“等,师弟。”
——
山川间,血腥萦绕鼻头,唯点淡淡清香沁人,却越是微弱、越是渺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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