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芳倾身白衣胜雪,鲜红自刀刃没进胸膛后方才漾开。毫无抵抗之意,失力足踝软下时,他跪地倾倒,被佟飞旭用肩稳稳抵住。
朵梨花自指间转过,带香染至耳边,佟飞旭挑发将花嵌进,沿耳廓刮下,揉上耳痕。
“冷艳全欺雪,梨花很配你。”
柳芳倾淡淡笑过,下巴挨靠在他肩头。
佟飞旭轻托后脑,将他垂下身子固定在胸前。
佟飞旭胸膛宽厚,柳芳倾安心地靠过去,在长久静默后说道:“降书日不到,战事日不。你当真放得下白薇和戴二公子吗?”
佟飞旭说:“会想到办法。”
“但此事两全不。”
又是沉默,佟飞旭轻抚他肩头,像往常他犯疼时那样安慰着。
“睡吧。”
赫起兵谋反,阮誉之也信。
已是僵持第三日,御旨每日道,佟飞旭只接不应。府中下人均被遣散,佟飞旭独独将柳芳倾留在后院,如在南山那般无微不至地照顾着他起居。
“佟飞旭,你碑是要被万人唾骂。”柳芳倾在晚霞里嘲他,双眼噙笑看着,被佟飞旭抬掌盖住。
“不立碑。”
“那就和同葬,可以吗?”
“刀刃错开心口几寸,卡在肋骨,会买通仵作验尸,再想办法拿到降书,带你离开,所以还是会疼,”听几声闷呛,佟飞旭缓缓贴蹭他侧脸,扶肩安慰,低声道,“你这个傻子。”
血腥自唇边淌出,柳芳倾孱弱笑道:“你才是……傻子。”——
“冷艳全欺雪”出自唐代丘为《左掖梨花》
睡前惯常吻落下,柳芳倾忽而攀肩压住他后颈,追吻过去,在唇间留够眷恋。
十指相扣着推进被褥,深吻中喘息逐渐发促,佟飞旭忽觉乏力,强撑着双眼,才想起那半碗被他哄骗着吃进嘴里粥。
两人亲密无间地相吻,却似若即若离,佟飞旭没能再问,他扣紧柳芳倾腕部,在天明后却什都没有攥住。
院中树梨花正盛,挑在暮春绽开,兵甲围堵风颜楼时,柳芳倾拄拐站在楼底校场中央。
身飞鱼服染过花香,佟飞旭自枝条折来朵,循浴池底侧通道款步而下,转过长阶,远远与他相视。
听他语气认真,佟飞旭愣瞬,柳芳倾已抬腿挂他膝上,将手边半碗粥递过。
“吃不下。”
佟飞旭接来,习惯性地吃完,放下碗时嘴角点粥渍被柳芳倾抹去。
“往后还是花钱到别处去买吧,你厨艺,是要饿死人,”柳芳倾轻笑,将下巴搭上他肩头,“有些困,抱抱吗。”
佟飞旭放碗抱起他,至床榻边熟稔地褪袜、更衣,再紧挨着床沿躺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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