章州战事吃紧,南望帝亲命锦衣卫指挥使佟飞旭携降书至章州向北朔请降,保章州营剩余兵力,但降书要交至他手中,还需用北朔细作柳芳倾性命来换。
追缉年还未寻到细作下落,所以阮泊文疑心他私藏细作要与北朔勾结,帮助戴
颊边再受拳,佟飞旭口中被齿磨出血,脖间制成吊坠节指骨甩出,系绳已断,坠落在地。佟飞旭眼眸微动,蹲身拾起时舔过口中血腥,将指骨紧扣入掌心。
眼前手拽过衣襟,佟飞旭漠然抬眸,抬掌擒住那臂,亦朝面颊回击拳,两人发泄似互攥肩头,砸向树干,引得青绿洒落片。
段绪言咬齿冷声:“八十六人血染路州,就是你做?风颜楼亏欠你什,柳芳倾又待你如何?他尸骨,还回来!”
“北朔负他,你们配吗!”佟飞旭反手压制他,神色冷下,“你去问段承,北朔细作究竟为何会血溅路州?为防细作反戈,你们北朔帝亲自下令从柳允屠杀到柳芳倾,欲从青史中抹去他们姓名,却偏要借着南望名义。你被蒙在鼓里当傻子,踏着他们八十六人尸骨登上亲王高位,受尽荣耀时有想过为什吗!为什在北朔他们被抹去所有存在过痕迹,为什风颜楼没有个人最终和你同回到北朔,你在南望搅弄风云自得其乐时候,就觉察不到他们赴死如归心情吗?段绪言,你才是最有机会救下他们人!”
段绪言手间骤松,被推肩撞向树干,脊背阵阵麻痛。
有点脏。”段绪言埋在衣间闷声,让阮青洲味道占满鼻腔。
“不会,也蹭身药味,很苦。”阮青洲轻拥住他,脖颈却与那人鼻息碰上。
自黑暗中伸来手轻抚后颈,带着阮青洲头微微俯下,段绪言托稳那只伤痕累累右手,仰头吻他,自唇瓣尝到舌尖,点点沿颈线蹭下,贴近他心口。
“不苦。”段绪言阖眸静听他心跳,手掌始终紧覆后颈,将他牢牢按近。原先这种触摸只是种独占欲望,现今段绪言懂珍惜,保护和依赖意味比原先更强烈。
“你会离开吗?”
佟飞旭说:“残杀南望战俘,设计谋杀你,再嫁祸南望,嫁祸青洲,手段如出辙,只不过此次青洲命悬线,你才幡然醒悟,会在今日寻问柳芳倾下落、谈两国和平。可你想没想过,这份降书是用什换来。”
掌心指骨抵出痛意,佟飞旭咽下血沫,松手斥开他转身离开。
段绪言木然看去,山间已近暮色,天际晚霞如染血漾开,那人几步走去,似失笑那般抹面平复,忽而双膝软,却是弯身再行不出半步。
佟飞旭颓然跪地,在霞光中颤抖着,无声按住胸口。
那处不久前曾倚靠过人,也在这般流霞成彩傍晚。可惜皇都天被禁锢在四方院墙中,柳芳倾抬头只见残霞淡淡,侧耳便可听得门外宦官停步,再次传来御旨。
段绪言忽然问起,阮青洲轻攥指节,迟疑问道:“你……今日见是谁?”
“佟飞旭。”
声轻笑,段绪言阖起眼眸,很是平静,他停顿:“还有柳芳倾。”
山坡日光灼灼,拳揽风直朝面颊而去,段绪言提领将人按向树干,字句道:“你再说遍。”
佟飞旭黯然无神,淡淡道:“他想葬在南山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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