家仆闻声赶来,继而周问就被架着进入寝屋。房间刹那闭锁,丁甚愣在门外,忽而怕得不知所措,就想寻来阿娘亲手做虎头帽当作依靠,可越走越是寻不见,他停在门外咬唇忍耐着还是哭出声。
乳娘上前安抚,引来管事询问:“小公子这是怎?”
“小公子帽子寻不见,瞧天儿冷,就想洗来给小公子用上,分明晒在院中,不知是被风吹还是怎,再看便没影儿。”
周管事蹲身抚慰:“小公子不哭,帽子不会丢,们还有好多地方没瞧过,说不定落在世子房里呢,待世子醒来,小就带小公子块儿去找,好不好?”
几点桌布上鲜血如藤蔓缠来,剥开封锁记忆,丁甚隐约记起些可怕场景,时喘不过气,阵阵抽噎着:“殿下,哥哥……怕……”
听阵哗然,段承微微抬眸,神色已沉。
段绪言对上那面容,坦然道:“那珘王恐怕不知,当年便是有这孩童相助,才能顺利潜伏在南望宫廷,取得布防图。救他养他无关谋逆不轨,皆在情理之中。对北朔对父帝无愧于心,但你私养死士、挑起两国战乱、要挟中书令并借此请兵,企图以救驾之名弑君谋反、残杀手足皆是事实!珘王避重就轻、以己度人,敢做就不敢当吗?”
“分明是你!”段世书咬重字句,看向他。
“段绪言,自回到北朔起你便顺理成章地将关州攥在掌中,如今伙同程望疆合算今日这出,欲给兄长扣上反叛之名夺取储位!要弑父杀兄分明是你!你在南望八年之久,心向何处谁人能知,如今回到北朔却还将亲情血缘抛之脑后,把救助敌国外患说成情理之中,究竟是救世济民慈悲为怀,还是别有用心,你能说得清吗!就是今日高堂之上,你都敢颠倒黑白,公然与手足反目,演出副忠孝仁义模样,却偏偏在与南望有关事上不容置喙。你骗父帝,骗臣民,既想得到阮青洲,又要抱养南望孩童,是想做什?把关州打造成另个南望,好让你段绪言尝到独霸方滋味吗!”
“够!”掌心猛然落案,极重声震响传开,众人骇然跪地,段承黑沉着脸,嗔视台下数人。
再看眼紧闭房门,周管事不敢叹出声,只轻拍着他背:“不怕,不怕……”
廊下偏又有人赶来:“管事,禁军带御旨前来,说是……陛下要见小
“薛秋霖,把人带下去!”
薛秋霖受命上前,段世书被压肩架起,于丝冷笑中抬声叫道:“父帝!珵王府中私养丁姓小儿与戴家千金是青梅竹马,二人更以两顶虎头帽作为信物!段绪言缘何阻碍北朔与戴赫合盟,不是为求安定,而是早便与戴赫私相授受,想趁早独占南望反攻北朔,最终夺取您帝位啊父帝!您可明察!”
几句破嗓高喊听得段承眼眸阴沉,就见殿内顶虎头帽被人挥手掷起,落在地面,四下忽然死寂。
段绪言攥拳冷冷垂眸,只见丁母所缝“甚”字就在虎头中央,帽上双虎眼圆瞪,栩栩如生,赤红布面便如阮青洲用饭时咯出捧血,腥红沿指缝淌落地面,几滴脏衣衫。
阮青洲呛得眼睫溅上血点,当即侧身避开丁甚,就想跨过门槛时手脚却已发麻,至双眼暗,便囫囵栽下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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