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望疆叹道:“劝说陛下出兵相助,老夫已经尽力。陛下虽与南望帝有过渊源,但毕竟两人敌对二十余年,能用这段往日情谊劝他次,却难再劝说第二次。此事涉及外政,颇带僭越之意,老夫也不敢太刻意,旁敲侧击多回仍不见陛下动摇,王爷还是不要以身试法,王爷前些日子犯禁足令私自出府,虽是情有可原,陛下明面上也并未追究,但至今仍没有撤去禁足之令,便是不想再听王爷出面相求。”
段绪言问:“他出兵意愿如何?”
程望疆摇摇头。
段承不愿出兵。
戴赫起义,南望百姓纷纷响应,足以证实推翻阮誉之政权是民意。主君为舟,百姓为水,载舟必也能覆舟,此时北朔若兵援南望,胜算太低,还将得罪戴赫,得不偿失。
——
截猫尾摇晃,骨头踩爪推着阮青洲衣袖,蜷腿躺在他手边。阮青洲用指梳着它毛发,指尖轻挠腮边,引它靠来。
不知是否算得有几分生气,即使阮青洲还会抵触醒来时感受,也不会同前几日那般畏惧日光。
躺椅加层垫褥,铺得软和,阮青洲静躺着沐光,段绪言又陪他逗会儿猫,便见那双眼再次垂下。阮青洲睡得越来越多,他不愿用药,剂量只得缩减,因而身子败坏得愈加明显。
段绪言在他入睡后才能用嘴渡进几口汤药,药水煎得浓,过舌后,齿都带苦,阮青洲梦中蹙眉,至蜜浆渡来,方才舒平。
知刮面,颗心却是忠贞不二,未有皇命下达,弃城、反叛,他怎做得到。
“想什呢,”阮莫洋见他游神半晌,拍拍他手背,“抱没抱过?”
尉升回神:“抱过,大些。”
“那等回皇都,让你抱抱小郡主。”
阮莫洋与他笑着,忽见远处人扶刀跑来。
旧日情谊虽引人感慨怅然,却比不过国将来,在关乎国民利益之事上,段承万不是会感情用事之人。
但段绪言不求能助南望反败为胜,只想保下与阮
段绪言看着他,指间轻摸眉眼。
戴赫即将攻入南望皇都,他始终不敢和阮青洲提起个字。
北朔接到南望求援,可多日过去,段承却也不曾有所回应。段绪言禁足府中,只能托请程望疆充当说客,另头依靠亲兵传达命令,暗地筹措兵马。
他要救南望,却被收去关州大半事权,凭己之力根本调不动关州营兵马,最好办法只能是让段承亲自下令。可程望疆连去行宫多次,直至昨日方才私下进珵王府。
书房,灯火燃半晌,桌面茶盏都已放凉,
“王爷!皇都大乱,百姓逃窜,路州与皇都东侧交界处郡县带盗匪猖獗,趁战乱时**掳掠,强抢民女孩童贩入军营充作军妓,当地县丞无所作为,弃逃前让手下赴路州向军队求援,方斥候正巧撞见,方才将求援文书带来。”
文书递过,阮莫洋看几眼,骂道:“娘,真是畜牲!”
可若东行,必顾不得皇都,何况队中还有伤兵,若再拖沓几日……阮莫洋犹疑片时,朝尉升看眼。
尉升说:“听你。”
阮莫洋遂下令:“告诉弟兄们,伤兵按原路前行,与兵部派来接应人先回皇都,其余弟兄先随向东行,都是自家百姓,这事们不能不管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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