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予知道庄敛在看着他,呼吸平稳,很快,他就感觉庄敛对着他眼睛吹口风。
“……呵。”庄敛似乎轻笑下,语气含笑,却让听人心底阵阵发寒,“你知道吗,宝宝,装睡人,被对着眼睛吹风,眼皮会动。”
“…………”江予恐惧地抓紧衣服,不确定庄敛是不是在诈他。
“那天,宝宝不是主动让小狗闻吗,怎还要洗掉小狗痕迹?”庄敛冰凉手指描绘着江予轮廓,藏在微长额发后眼神郁然阴暗,“宝宝不是想学意语,是故意骗小狗,想让小狗帮你带纸和笔,然后想办法逃跑,对吗?”
他越说越轻声,“毕竟宝宝这想离开,怎可能会主动学意语。”
睡觉之前是他在用平板,亮度已经被调到最暗,江予竖着耳朵尖听着身后动静,借着平板光,写得很慢。
深夜太宁静,连笔尖划过纸张声音都仿佛震耳欲聋,江予不得不再放慢写字速度,尽量将动静压到最低。
终于,他写完最后个字,小心折好,又将平板和笔还原,极慢地回到床上,捂着紧张狂跳心脏,仔细听着庄敛动静。
依旧沉稳,没有苏醒迹象。
江予悄无声息地松口气,压在胸口掌心都仿佛被撞得发疼。
面,江予心里有些崩溃,表面上顺从地张开嘴,让庄敛帮他刷牙。
庄敛动作轻柔,最后捏掉江予嘴角牙膏沫,漆黑眼睛凝着他,有点想亲他,发现江予只是静静地看着他,没允许他亲他,于是动动喉咙,说话声音很低,“谢谢宝宝。”
“……”
江予没说话。
接下来几天时间,江予没有见到给他们送饭人,连他们什时候来送饭都不知道,但江予早就有所预料,所以不觉得气馁,也没有轻举妄动。
江予手心冷汗直冒。
“还装吗,宝宝?”庄敛嗓音猝然贴近,在江予耳畔,如平地惊雷,病态森然,“抓,到,你,。”
他闭着眼,反复斟酌明天要藏纸条位置到底能不能既保证不被庄敛发现,又能成功让那个人看见。
江予刚干完坏事,精神亢奋,片刻,他猛地发现——床下庄敛呼吸声停。
屋里灯没亮,江予也没睁开眼,但很快,屋里灯亮,江予眼前片红。
他依旧闭着眼。
庄敛应该没穿鞋,所以听不见他脚步声,但他弯腰下来压迫感却不容忽视。
他在等待时机。
除装书桌那天晚上,庄敛似乎再也没有给他下过药,但他每天晚上到睡觉点都开始困倦,他不得不掐着自己强撑,他也没有取助听器,听着庄敛在黑暗中呼吸,借此判断他是否已经进入睡眠。
终于,在第五天晚上,江予听见庄敛呼吸逐渐趋于平稳,慢慢起身下床,小心翼翼地挪动,尽量没有发出声音,摸黑找到提前被他撕下来角书页。
这角书页是他白天时候偷偷趁庄敛没注意时候撕下来,被他精心挑选,有面空白。
他在黑暗中揭开笔盖,又点亮平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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