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予心中却始终悬着颗巨石,不知道什时候才能落下来。他从老舒那里拿到在意大利留学学长联系方式,从学长那儿解些。
但他没告诉任何人他在考虑去意大利留学事,只像往常样上课。
闻老先生将地下拳场交给庄敛,除遇上冯醉也处理不事,但冯醉除长得跟个猴精似,人也精得像只猴儿,很少有他处理不事,庄敛般不怎去。
他听话地跟在江予身边,偶尔得到他想要奖励。
直到
“嗯。”
卧室内陷入静谧,床上人相拥而眠。
不多时,床头小夜灯又被打开,橙黄光晕笼罩小小方天地。
江予已经快睡着,灯被打开,他也只是迷迷糊糊睁开眼看看庄敛,似乎在辨认面前人是谁,认出来之后才抬起藕白双臂,亲昵地搂住庄敛脖颈,绵绵说,“帮取掉助听器。”
庄敛依言帮他取下助听器放在床头,就着小夜灯昏暗光注视着他,光晕中他眼眶还微微潮红,他喉结攒动好几下,似乎想对江予说什,临头嘴边,却又咽回去,只是看着江予酣甜睡颜,眼中情绪莫名。
庄敛低低地答声“好”,“宝宝原谅小狗吗?”
江予静静。
他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原谅庄敛。
从他发现庄敛就是那个让他噩梦缠身变态之后,他就说过无数次不会原谅他,甚至说过永远。
但是现在,他也不知道。
“开心,”四片嘴唇若即若离贴在起,很快响起庄敛压着气音,“谢谢宝宝。”
江予轻轻笑下,凑过去亲他。
庄敛难得轻柔地回吻他。
他试探地伸手碰碰江予右耳垂,直到意识到江予不会阻止他,他才轻轻捏住它。
——在事情败露以前,他很喜欢捏江予耳垂。
他有种预感,有什东西,要在他身体里复苏。
小夜灯只亮几分钟。
江予睡意朦胧,等小夜灯被重新关掉,他才彻底睡过去。
江予没把这个插曲放在心上,接下来日子和往常样过得很平静,庄敛每天晚上都会惊醒,但似乎只有那次是清醒状态。
闻家派来保镖最近没跟着庄敛,庄敛也没有要恢复前世记忆迹象。
如果他没有想起来前世记忆,也许在庄敛给他留下阴影终于烟消云散之后,他会原谅庄敛,但是迄今为止,他想起那段记忆依旧会浑身发冷汗,瑟瑟发抖。
那段记忆依旧是他阴影。
但他和庄敛能在起并不容易,江予不想浪费时间,如果可以,他不想再提起这段记忆。
江予静许久,才老老实实地说,“庄敛,也不知道。”
“好。”庄敛低哑地说,没有追问下去,“宝宝,会努力。”
江予以前右耳戴着他送耳钉,现在他右耳垂只剩下道浅浅疤痕,已经摸不到当时特意为庄敛穿耳洞。
庄敛无言地捏许久,才低声问,“疼吗?”
“早就不疼。”江予也低声回答,黑暗中,吐息和庄敛些微粗粝呼吸交融在起,“都过去,但是庄敛,当时真好恨你。”
庄敛低声下气地说,“对不起。”
“不要再道歉,笨蛋。”江予轻声说,揪揪他耳朵尖,“说过呀,不想要你道歉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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