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只是原因之。江成和罪状远不止这桩。”简寻声音低沉地说。
修云又问:“江成和若身死,江家还有其他小辈,你要个个除去?”
简寻愣,似乎还没有想过这茬,思索片刻,他点点头。
修云却又给他出另个难题:“公子就算能点点毁掉江家,那下个呢?李家、沈家?”
“……”简寻嘴唇嗫嚅几次,时间不知道怎回答这个问题。
他踢片砖瓦下去,落在地上声音被欢呼声遮盖,没有人发现异常。
简寻握紧拳头,转身,眼不见为净,干脆在楼门顶上坐下。
修云也在他身旁坐下,摘下帷帽,任凭有些松散长发被风吹散。
这里位置太高,原本舒适夜风都带上冷意,修云却觉得边上人好像正在燃烧炭火,身体热得出奇——估计有半热意都是气出来。
修云眼见那两道好看眉紧锁起来,男人脸上郁气遮掩不住。
兵卒服饰,却做着赌徒行径。
江城守军好赌是从上到下“风俗”,简寻直知道这点,只是没想到这些人在守城时也会这般玩忽职守。
瞭望台上虽然还有零星几个士兵在巡视,但从时不时回头焦躁情绪来看,心思也早都飞到那边牌桌上。
这就是江城守军,分明担着守卫城池重任,却早就烂到骨子里,单说酒囊饭袋都可以算作褒奖之语。
江城守军名号甚至都能被区区个混混拿来仗势欺人,压迫百姓。
修云长叹声,语带笑意,凉薄之感却遮掩不住:“可你只杀个江成和,只毁个江家有什用?没江家还会有下个世家权贵,还有下个赌场老板,终究都只是治标不治本。”
“这天下总有尊卑之分,总有善弄权术之人,个江家怎能算根源所在?还有诸侯、皇亲国戚,甚至是高高在上……”
修云
“江城守军这般行径,本也不是你错,何苦为别人折磨自己?”修云缓慢说着,伸手慢慢抚平那碍眼褶皱。
简寻看着修云温柔笑容,身上燥郁都散些许,他不知道如何解释自己烦闷,只在修云引导视线下断断续续地说:“底下拿骰子小将姓刘,是江家幕僚,不止他个,江城守军之中大半将领,都受过江家恩惠。江成和手下有江城内最大赌场。”
短短几句话,修云就能将许多事情串联在起。
这人本就出身权贵世家,也见过江城郡守这位父母官是怎在夹缝中为百姓求得生路,知道在江城,仅凭本心清正为官者还不足以相抗衡。
他歪歪头,问:“你是觉得江城守军堕落至此,江家是罪魁祸首?所以才在昨夜行刺江成和?”
简寻稍提气,背着修云从侧方掠过,几步到城门楼顶上。
修云双臂环住对方脖颈,差点没被这遭甩下去。
夜色昏暗,灯火光亮延伸不到这高地方,乌云恰好遮半边月亮,两人此时站在城门楼顶上,不会轻易被发现。
甚至按照守军在底下赌得火热样子,不弄出点大动静,这群赌鬼都不会知道楼门顶上有人在。
简寻将修云放下,两人朝下方张望,发现底下这伙人赌得还不小,桌面上全是赌资,那些铜板加起来,少说也得有几十两银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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