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醉风楼同离开时样热闹,没有人发现三楼某位客人已经在江城夜游遭。
雅间内,修云整理下有些凌乱衣衫,把头上帷帽摘下放到桌上,盖住那枚让他见就心烦腰牌。
他凑近简寻,问:“同心结,还在吗?”
“在。”简寻应声道,张开手掌,那枚同心结果然还完好无损地躺在他掌
那声音在嘈杂环境里也就比蚊子大点吧,如果不是修云凑得近,怕是都听不见。
修云轻声笑起来,笑声逸散在空气中,能看得出他心情不错。
在高处看夜景之后,和简寻聊会儿,修云总算觉得这几日没算白过。
修云侧头靠在简寻肩上,轻声问:“若有日,求萧郎给个断,萧郎会愿意让佩刀沾上血吗?”
简寻几次抬手,似有迟疑,但最终没有将他推开,闻言只说:“不会。”
这个动作有些危险,简寻连忙扯住他胳膊:“小心。”
修云回过神来,侧头看他,笑道:“从这里掉下去,会很疼吧?”
“……必死无疑。”简寻皱着眉说。
他语气有些严肃,修云从里面听出规劝和不赞同。
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开来,片刻后,修云开口说:“前两次见面都匆匆分别,还没问过公子名讳。”
嘴被捂住,接下来不敬之语也吞回去。
“……慎言。”简寻胸腔里饱胀情绪最终都化作短短两个字。
简寻双眼睛深深地看着他,仿佛心底某个从未有人窥探过地方被撬动。
修云握住简寻手,缓慢下移,他轻笑道:“和谁都不能说?你也不行?”
“不行。”简寻摇摇头,面色凝重地说:“这种大逆不道之言,会引来杀身之祸。”
修云拉长尾音,说:“唉,这世上苦命人那多,公子愿意给个卖身葬父少年施舍,怎就不肯可怜可怜。是嫌会脏你宝刀吗?”
简寻沉声道:“身体发肤受之父母,不知你境遇如何,但人生在世,万不可自轻自贱。”
自轻自贱。
修云将这四个字揉碎细细品味,仿佛上好清茶带着苦味回甘。
他轻叹道:“夜深。萧郎,回去吧。”
简寻迟疑片刻,几次张口,最终只说:“家母姓萧。”
这番自介绍十分敷衍,但修云也不恼,只说:“你也知道别人都称云公子,无姓,名修云,萧郎随意称呼便是。”
这个称呼有些过于亲昵,简寻是在武人堆里长大,自小都没有人如此亲近地称呼过他。
他有些不太适应,他是个糙人,和唯个友人之间也直呼大名,哪里知道该怎称呼眼前这个春水样柔和人。
几个称呼在他脑海里闪而过,终究没有说出口,只道:“……嗯。”
——可你不是这样想。
修云看着那双极力忍耐,清醒又克制眼睛,仿佛能够看到男人束缚在皮囊之下,在叫嚣着自由和反叛野兽。
修云轻轻放开他手,不再讨论这个话题,让面前人在这种时候剖析内心给他看,多少有些为难他。
修云从城门楼向下望去,几丈高位置向下看,视线落到地面会让人无端生出些眩晕之感。
他向下伸出手,好像在试图触摸地面,眼里甚至有些许向往,身子都轻微前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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