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边关那样遥远险恶,稍不留神就会失性命,”魏珩语气真挚,“可是您去,万千黎民因为您而没有成为乌厥骑兵刀下亡魂。听宫里宫女太监说您还安置流民,兴修工事,您从嘉裕回长安时,边关百姓十里相送,您这样人,怎会
“微臣姓徐,名应白,无字,”徐应白回答道,“举手之劳,殿下不必挂怀,倒是微臣该向殿下赔罪,伤着殿下。”
魏珩闻言却震惊地瞪大眼睛:“您是……徐大人!”
“是。”徐应白温和地应,“怎?”
“…………”魏珩磕巴下,“很仰慕您。”
本来抱着匕首松松垮垮站着付凌疑闻言直起身。
他上世见到魏珩是在南渡前几日,那时他核对南渡名册,发现七皇子不在,便差人去找,找半个时辰才把人找到。
瘦弱少年站在他面前,徐应白忽有种同病相怜感觉,便许诺魏珩有空可以过来他这借些书读。
后来魏珩读书,兴许是因为先前未曾有人教过,总是有不懂地方,徐应白后来便不只是借书,也把功课解疑活给揽下来。
南渡几月,他同魏珩虽未行过拜师礼,却是实实在在师徒。
只是自己终究死得太早,徐应白手指敲在扶手上,不知他后来如何。
又摔回去,腿骨传来剧烈疼痛——付凌疑把他胫骨给踹断。
“胆子这大,”徐应白上前两步,把薅住付凌疑发尾,把人拽回来,喝道,“在宫里也敢杀人,不要命!”
付凌疑吃痛地闷哼声,却言不发,极其顺从地顺着徐应白力道回来。
徐应白看眼躺在地上少年,火光映照着少年满是冷汗脸。
而后徐应白愣:“七殿下?”
“仰慕微臣?”
徐应白轻挑长眉,没想到魏珩会这样说。
魏珩重重点点头:“听闻您有举世之才,普天之下,千万学士,皆比不得您。”
徐应白捏捏自己指节,不紧不慢道:“都是谣传,臣和许多人样,不过是有些小聪明。”
魏珩摇摇头:“您和他们不样,如果您只是有些小聪明,那您为何会自请前往边关呢?”
那边魏珩声如蚊呐地回答:“无碍,乳母她……”
“太医在诊治,殿下稍安勿躁。”
徐应白说话间,李筷子已经将灯点好,阴暗冷寂宫室顿时明亮起来。
暖黄灯光下面,徐应白眉间点朱砂越发鲜红,他微微垂着眸,宛如尊神祇。
“敢问……敢问大人名讳。”魏珩轻声说,“改日必将登门拜谢!”
被称作七殿下少年抿着唇:“大人……求您……救救乳母……”
冷宫内,李筷子正在点灯,付凌疑靠在朽半柱子上,太医正在内室给那生病乳母诊治。徐应白扫扫椅子上灰,环顾下四周:“殿下受苦。”
不怪徐应白如此说,七皇子魏珩好歹也是皇帝兄弟,虽然没封王,也应该有个像样住处,但魏珩却因生母身份低贱,是个洒扫奴婢,被幽帝认为是耻辱,直住在这破败冷宫里面。
家具上面都积层厚厚灰,门窗破烂遮不住风,角落里生着层又层蛛网,摆在案上瓷具脏兮兮,看不出原来颜色。
徐应白叹口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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