也不知道是说给徐应白听,还是说给自己听。
他话音刚刚落下,徐应白全身痉挛,手抵着心口,艰难地呼吸着,四肢百骸蔓延开来刻骨疼痛让徐应白几乎意识涣散:“疼……”
那声音低得都要听不见。
付凌疑五脏六腑被这个字撞得裂开。
不过会儿,玄清子和军医火急火燎地赶过来。
他脸上本来还有点血色在咳嗽声中瞬间褪得干干净净,惨白得吓人。
血千夜这般快地发作在今生还是第次,徐应白透着光琥珀色眼睛迅速黯淡,单薄身躯如断线风筝往下栽去。
付凌疑漆黑瞳眸猛缩,不由分说将徐应白抄抱起来,疾步往旗帐走去。
他边迈开脚步,边又惊又急对暗卫道:“去请军医和玄清子!快去!!!”
徐应白止不住咳嗽,随着咳嗽带出来,浓稠而又腥苦血糊他小半张脸,又呛咳在付凌疑心口处,滚烫得让人心惊。
“几十年前,”徐应白温声道,“嘉陵曾经有过叛乱,朝廷兵马前来镇压,打赢之后,嘉陵县太守进献美人,希望幽帝不要怪罪于他。”
付凌疑边听,手心边发汗,他隐隐约约猜到些事情,却不敢开口。
“那次大概有十几人吧,母亲是其中位。”徐应白语气平静,“她姓徐,因家中排行第七,唤作七娘。她原先是个渔女,也有丈夫,叛乱之下,亲人尽丧,她因夺人美貌被献给太守,又被那时将军带回,献给皇帝。”
“皇帝赐名美人,封她为徐妃,荣宠极盛,但她并不快乐。”兴许是想到母亲,徐应白语气放慢,“后来她有,皇后忌惮她,也忌惮未出生。
“最后设计下毒,让她离开长安。又怕死灰复燃,在她离开途中派人刺杀,以绝后患。她侥幸逃过,被师父救下带回道观。”
付凌疑被军医与玄清子从床边挤开,无措地站在周围看着几个人起给徐应白施针。
半个手臂长长针从徐应白心口扎入,付凌疑手脚发凉,额头全是冷汗,他狠狠闭上眼睛,又猛地睁开,瞳仁都在发颤。
施针时徐应白已经疼昏过去。
刚进到营帐里面,付凌疑不敢让徐应白躺下,怕血堵住喉咙,他手托住徐应白后脑勺,让人半躺在自己怀里面。
胸口处晕散开来血迹让付凌疑止不住地颤抖着,他费尽力气,才敢抬起手,小心翼翼地擦掉徐应白脸上血。
徐应白皮肤是冷,呼吸低而急促,唇瓣枯槁而染血,苍白手紧紧抓着付凌疑腕上铁甲。
“没事,”付凌疑小声而又焦急地说,“娇娇,没事,再撑会儿。”
“军医很快就过来。”
付凌疑瞠目结舌:“……所以你是……”
“是幽帝第五子,”徐应白嗓音平和,好似在说件再寻常不过事情,“是魏珩兄长,们同父异母,是实实在在兄弟。”
“他母亲也死于后宫争斗,”徐应白惨笑声,“见他如见,不免觉得同病相怜。”
“所以上世,”徐应白重重叹口气,“将毕生所学都教予他,希望他在乱世之中,至少能有隅安身。”
“他是个很好孩子,聪慧善……咳咳……”徐应白猛然捂着嘴咳嗽,淅淅沥沥血从他指缝间溢出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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