付凌疑动不动跪在床边,深不见底瞳眸倒映出徐应白苍白容颜。
即便重病如此,徐应白仍然是好看,他皮,他骨,无例外漂亮,是天上地下绝无仅有美色,千百万最出色工匠穷尽自己最瑰丽想象,都很难雕刻出这样张脸。
付凌疑瞬不瞬地盯着徐应白,眼眸红得骇人,好像只有这样直盯着,这个躺在床上人才不会凭空消失——像那次被滔滔不绝江水冲走样,瞬间就不见。
就
“晋成帝妃子就曾经中这毒,成帝遍寻天下名医,也毫无办法。”
言下之意,连九五之尊倾天下之力都没能解掉这毒,何况是他们呢?
“他活不多久,”玄清子低声道,“多陪陪他吧。”
付凌疑没有说话,沉默着低下头。
说完玄清子抹把额头上汗,把哭累睡着谢静微给抱出去。
他很专注,很认真,面容平静,脊骨和咬紧牙关却在发颤。
徐应白修长而细瘦指节虚虚点在他掌心,付凌疑小心地将他手放回那硬邦邦被褥上。
“他到底是什病?”付凌疑转头看向玄清子,“到底能不能治……”
他问完又觉得自己后句问得多余,要是能治,会拖到现在吗?
“血千夜,”玄清子木然回答道,此时此刻,他觉得也没有瞒着必要,“是从徐美人身上带下来毒,自出生起他就是这样。”
吊命药汤碗接着碗熬出来送到营帐,徐应白毫无意识,根本没办法吞咽,只能强灌,林林总总十几碗药草,灌吐,吐灌,整整个多时辰才灌完,而那双漂亮眼睛再也没睁开过。
付凌疑恍恍惚惚地站在边看着。
前世也有过这样时候,那时徐应白病入膏肓,总是会毫无预兆地咳血与昏倒。
就像现在这样,上瞬还能和人好好说话,下瞬就会疼昏过去。
但在前世时候,徐应白三缄其口,从未向除太医陈岁以外人透露过自己病。
帐内顿时只剩付凌疑个人。
而接下来,陆陆续续有人来看徐应白,但是如今战事要紧,又怕打扰到徐应白,都没有久待。
谢静微醒之后又和魏珩过来,两个人依偎在块,眼巴巴等徐应白醒,才到前半夜,谢静微就又累得睡过去,魏珩只能先行将人抱回去。
及至深夜,营帐内只点盏如豆火焰小灯,玄清子年事已高,受不住累,已经在旁歇下。
帐外巡防卫脚步声格外清晰,留守军医在营帐外打个地铺,逐渐发出鼾声。
付凌疑身形晃晃。
从出生起?
那二十多年,徐应白……都是这样……
“这是前朝皇室配毒,”玄清子继续道,“此毒从现世起就没有配成过解药,迄今无药可解。”
玄清子声音苍老,语气平平:“中这毒,只能等死。”
即便是付凌疑,也样。
他安静又沉默地与自己病对峙,竭尽全力地让周围人不为他担心,只要没有被人发现病,就会个人悄无声息地熬过那些痛苦满身夜晚。
兵荒马乱忙几个时辰,等到晚上,徐应白终于不再吐药和咳血。
玄清子满头大汗地守在床边,哀叹声。
付凌疑半跪在床边,将徐应白染血唇与指尖仔细地擦干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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