体内仿佛翻过场凶猛激烈潮汐,涨潮和退潮,只由引力控制,凡人只叹无能为力。
他收到过些情书和当面告白,初中就意识到自己并不喜欢女生。
曾经困惑并且自卑过,幸好不大在意别人眼光,接受真实自己并不是个漫长艰难过程。
第次谈恋爱是和宗故,高,那时他个头还没冒出来,皮肤白得跟小姑娘似,脾气又倔,总被欺负。
宗故直罩着他。
恰好两人都在性取向觉醒期,发现对方是同类,把谈恋爱当成小孩子过家家。谈不到周,双方都觉得别扭,于是拍即合原地分手。
“对啊,”贺听刚喝完瓶,从地上捡起瓶又用拇指叩开,面往嘴里灌面目不转睛地望着姜信冬问,“为什要分手啊?”
姜信冬避而不及地对上贺听灼灼目光,愣片刻,说,“没感觉。”
大概是酒精上头,贺听不管不顾,问题开始有些咄咄逼人:“没感觉为什要开始?”
姜信冬直视贺听醉眼朦胧双目,在那瞬间直观地感受到他不爽,烦闷,还有另外股说不清道不明酸意。
他怔片刻,几乎就要找到贺听这些复杂情绪源头,但刚才还严肃认真人忽然收敛身凛冽,细长眉毛弯起来,脸色薄红,望着手上喝半酒瓶,认输般小声嘀咕:“今天喝多,你不用回答。”
刻补上句:“但很快就分。”
简芯挨个儿问遍,最后轮到姜信冬时,庄高阳抢答:“他喜欢肤白貌美大长腿。”
姜信冬眉头皱成个问号,副“就静静听你瞎说”表情。
“他两个前任都是这款,”庄高阳剥粒花生,扔进嘴里,“个系花,个隔壁艺校从小跳芭蕾。”
姜信冬并没有否认,贺听边听边往嘴里大口灌酒,冰凉液体顺着食道流到五脏六腑,夜风在耳边呼呼地吹,顺带听见自己心脏七零八碎落地声音。
后来随着宗故高二出国,这事就成他不太愿意提起黑历史。
贺听从不认为宗故是他初恋,因为他两压根就没恋过对方。
他想象中初恋绝不是像他和宗故那样回想起来满是尴尬过场。
理应像包着漂亮糖纸果糖,甜蜜愉悦、温软绵长。
但这个假期对姜信冬好感疯狂生长,打破他以为初恋应该平静延绵幻想。
说完,贺听转过身去背对着他,好像对答案也不再感兴趣,只是在夜风中心不在焉地喝酒。
姜信冬本想实话实说,却又觉得贺听现在不想听,最后抬抬嘴唇,什也没说。
易凡家顶层花园精心装修过,三三两两植株上挂几行璀璨小灯泡,到晚上星星闪闪。
庄高阳带起别话题,大家聊得高兴,贺听安静地连着喝几罐酒,抱着手机发呆。
其实对于姜信冬是直男这事他早有准备,只是直面现实时候多多少少有些怔忡。
果然,姜信冬是直。
之前那些莫名其妙错觉都是厢情愿。
人家喜欢美女,没他什事。
“都是漂亮妹子怎就变成前任?”简芯抓住重点。
“这就要问冬哥,都是没谈两周就说分手,”庄高阳恨铁不成钢,“就莫名其妙,人家姑娘哭得梨花带雨地跑来问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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