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信冬打方向盘姿势停顿下,挡风玻璃投下来城市里交错灯光,道道飞快地在贺听漂亮五官上流过。
借着或明或暗光线,他侧目瞥贺听眼,几不可察地皱眉:“那你早上就说到?”
贺听漫不经心地吹个泡泡,神情寡淡:“开玩笑,根本起不来。”
到十字路口,红灯亮着,姜信冬踩下刹车沉默须臾,转头意味深长地看他:“你到底有几句真话?”
许是忙天累,贺听不愿多聊,揉揉眉心,疲惫地闭上眼:“没几句,你就全当做笑话。真真假假,反正也不重要。”
从医院回贺听住地方会经过会展中心,再往前就是文森美术馆。
几个月前举办夏加尔画展地方。
二十二岁生日那天贺听就坐在这个美术馆门口,看来往路人进进出出。
短信发,电话打,直到街灯亮起,雨水落下,还是等不来姜信冬。
四年,他熬过翻江倒海思念,撑过痛如凌迟日夜,以为起码还有个坦白机会,结果跌跌撞撞跨过半个地球,却发现根本无人等候。
细腻磁性英腔弥漫在空气中,抹去几分烦闷,贺听找个最舒适姿势靠在座椅上,转头看向窗外。
首歌结束,姜信冬忽然问他:“你为什要找心理医生?”
贺听忘还有这茬,愣片晌,尽量用平静如水口吻说:“没什,是爸大惊小怪。”
姜信冬眯起眼睛,神色里写满疑惑:“什大惊小怪病,需要吃药和看心理医生?”
车外景色在刷刷后退,贺听仍旧动不动地盯着倒车镜,像是在思考,又仿佛透过它想起别东西。几秒后他舔着干裂嘴唇,低声自言自语道:“谁知道,可能是抑郁症吧。”
姜信冬动动嘴角,却见贺听明显皱起眉头,最终什也没说。
深秋夜晚是冷,但车上暖气开得足,贺听靠在座椅上没多久就进入梦境。
醒来时,已经到家门口,他还在车上,而姜信冬也还在他旁边。
他掏出手机,发现已经是晚上点
原来爱早就散。
缘分时机这个东西妙不可言,念四年人现在就坐在他旁边,触手可及距离,他却神奇般地失去所有倾诉欲。
车子缓缓开到美术馆门口,夜太深,只有零星路灯亮着,隐约勾勒出建筑轮廓。
姜信冬若有所思,须臾后问他:“那天你等多久?”
入目所及正是美术馆门口那个长椅,贺听恍然又记起雨水浸入皮肤彻骨和寒意。他慢条斯理地嚼着口香糖,目光逐渐失去温度:“能等多久?半小时最多。”
姜信冬骤然扭头深深看他眼,眉头蹙起。
这神情,若不是知道他已经有暧昧对象,贺听恐怕会误会他是真在意。
贺听垂下眸光,从兜里摸出块口香糖丢进嘴里,蓦地笑:“诓你。这不天到晚挺乐呵,开着豪车,刷着爹给卡,什都不缺,能有什心理疾病?”
这话也不是没有道理,贺听向来散漫随心,骨子里刻着玩世不恭,爱你时恨不能捧到手心,不爱时脚踹开连眼神都懒得给。这样人怎会委屈自己?
绿灯亮,姜信冬不置可否地收回视线,眼稍镀上层淡薄冷光,没再吭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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