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段时间他忙着葬礼丧事,过得浑浑噩噩,根本没有心情看手机,等反应过来已经是三天以后。
那几日他收到哀悼短信接二连三,连久未谋面高中同学发内容都要比节哀两字看起来真诚许多。他琢磨着如果姜信冬真在意,大抵会来趟葬礼现场,亦或是托人送个花圈,可是都没有。所以他只好把对方关切归咎为成年人之间客套礼仪,最后回句同样简洁“谢谢”。
出发那天早上贺听去
宗故知道劝不他,不再说话。
两人在接近午夜时刻告别,贺听打个漫无目出租车,让司机载着他在B市随便转,从中到A大,从城南到城北。
这个充满回忆城市,他想最后再好好看遍。
午夜司机带着他绕到市中心,他曾经住三年地方。
他在这里下车,回到四年未进去过住处。
贺听点头。
贺文滨摆摆手,眼角皱纹显露出老迈痕迹:“也罢,那套房确实旧,等你回来买套新。”
贺听敷衍点头,其实他都不确定自己什时候回来,或者说还会不会回来。
走前贺听跟叶知明宗故吃顿饭,三个人点桌酒。
宗故和贺听酒量不错,叶知明喝到最后走路都是晃,被其余两人按上出租车先送回家。
起,这断父子情就已经有间隙。
这次贺听肯回来,不是听从命令,也不是害怕威胁,而是因为他发自内心爱着这个弟弟。
现下他无欲无求,与姜信冬已无瓜葛,再没有把柄可被拿捏掌控。
人铁心要走是留不住。
贺文滨怔愣半晌后讪讪开口:“市中心那房子写是你名字,下次回来别租房。”
屋内家具摆设几乎和四年前模样,兴许是因为每年贺文滨助理都会差人来打理,桌上落灰还在可以接受范围。
他揣测这几年贺文滨肯定没来过,不然不可能让他找着当年姜信冬留给他纸条。
阳台上花早已经枯死,桌椅上堆层薄薄雪。
曾经新年伊始,盛大烟火满天绽放时候,他和姜信冬在这里接过吻。
兴许是睹物思人,他想起来姜信冬前几天给他播过几个未接电话,还有那条只有“节哀”两字短信。
冬夜里路边长凳上,说话空气里立刻凝成白雾,还未回家两个人各自点燃根烟。
宗故望着手里亮着火星说:“听兄弟句劝,回纽约好好看心理医生。你就这走,真挺担心。”
“担心不至于,”贺听不咸不淡地笑,“多大人,知道以后怎生活。”
“你最好是。”宗故皱起眉头用力吸口烟,不知为何,这次他总觉得心里不太踏实。思索良久,他转头看贺听:“要不你别走,入股你开个画室,或者摄影工作室?随你。”
贺听摇头,眼里坚决从未动摇过。
贺听在那住高中三年,贺辰星每次去找他是在那里,初次见到姜信冬是在那里,分手也是在那里。那套房子积攒他最珍视爱情和友情,还有开心,酸涩,幸福,绝望无数回忆。
那里曾是他温床,现在却只剩套空房。
贺听迟疑片刻,轻声说:“卖吧。”
曲终人散,都没有必要留。
贺文滨顿:“你确定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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