其实拒绝姜信冬邀请很难,而且可能以后再也没有机会。
不过他不打算改变主意。
回到病房时候已经是正午,烈日灼灼,阳光透过玻璃窗洒到房间里。
桌上手机屏幕亮瞬。
他打开,看到姜信冬刚刚发过来短信:“把你在纽约住址发给。”
贺听做着检查,眼前不断浮现出挂电话时姜信冬脸上失落表情,胸口隐隐生疼。
他不是不想去姜信冬那,而是他不能。
前几天他去参加抑郁症病人分享会,分享病人用“伟大”这个词来形容自己伴侣。
因为重度抑郁症实在是个很糟糕病,病人情绪不稳定,反复无常,有时候甚至会做出伤害他人行为。
贺听愿意在姜信冬面前调动所有正面情绪,但他也不能保证自己总是积极向上和正常。
”
接下来变成姜信冬视频教学课,他句句教,贺听句句跟着学,教半小时,成效颇微,贺听也累,靠在床上开始点歌,点首姜信冬唱首。
两人就这漫无目地聊将近两个小时,贺听很不想挂断电话,但是再过几分钟他就该去做检查和吃饭。
他怀疑跟姜信冬在起时间被人动手脚,像是电影被按下快进键,总是过得飞快。
常常两小时就像二十分钟。
贺听:“要这个干什?”
姜信冬:“找你家附近住房啊。”
贺听:“?”
姜信冬:“既然你不想回国,那就搬去纽约。”
作为病人伴侣,需要无条件包容,无限妥协,接受病人所有负面情绪和歇斯底里。
姜信冬工作很忙很累,贺听不想再把他拖进自己细菌滋生黑暗空间。
如果姜信冬愿意,他们可以就这样保持距离谈情说爱,要是有天姜信冬厌倦要走,也不需要太多顾忌。
贺听不想成为任何人负担。
事情已经想得很明白,但吃饭时候他还是觉得难受,没什胃口。
挂断之前姜信冬忽然问他:“出院有什打算?”
贺听认真思考,按照他现在病情,短时间内是没办法继续工作。但是要呆在哪里做什,他确实没有想好。
姜信冬又问:“要不要回国住那?”
贺听有些惊讶,怔愣片刻说:“不要吧。”
姜信冬没有再说什,点点头挂电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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