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当日丛春花便说娶新夫郎可不是来受罪,说他年纪小,现在要好好养身子,并未有要教他意思。
因此,午饭后这当会儿,关老太太在后院喂鸡、丛春花在屋内织布、柳鱼正在廊下打络子等下次去城里好拿去卖钱。
家人做事情不同,心却是往处使,那就是把日子过得更好。
太阳渐渐西沉,为期六日河道清淤工作总算完成。
县衙户房书吏结算工钱,当场清点完毕,离开后若是发现少两文再回来就要
关老太太喝口藿菜疙瘩汤,笑道:“鱼哥儿历来擅厨。”
“擅厨好啊,改明儿要接到单子。鱼哥儿跟娘块做席面去,让他们吃头都抬不起来!”
丛春花是个红白喜事掌厨厨子,主家要是办席面,会上门来请她,桌人工费收十五文。
但自打李青山他爹去世,十里八村风言风语地开始说她没福气,便很少再能接到喜事活,能接到都是白事,这还是因着她开价比别厨子低。
因此,平日里她大多是靠织布谋生。但从沤麻、剥麻到纺麻线再到织出匹布,通常就要个月时间,而匹苎布也就只能卖个二百文左右,还累浑身酸痛。
“这不就是现世报!叫他编排咱们!”李乐容高兴紧。
两人回家,各自晾晒好衣服后,李乐容拿着挖野菜铲子和小提篮来找柳鱼,还带着他打探来消息,“她哪是栽到河里,她是被石头砸到河里!”
李乐容笑道:“刚刚看,她家还叫大夫去呢,听说腰伤着,老天爷还真是开眼。”
柳鱼始终神色淡淡,静静地听着李乐容说,好像切与他无关般。
夏日里,野菜长得旺盛,都不需特意去山脚下,路边上田野里便到处都是。李青山大堂哥李青江双儿女,个八岁,个六岁,跟在他们身后竟也剜许多。
自打李青山十五岁之后能立起来顶起门户,他便不许丛春花再整日坐在织布机前织布。
只不过,李青山前头拜师不成,后头又成亲,来去,家中银钱实在不多,丛春花最近又织起布。
但这次她严格按照儿子说,坐两刻钟后便起来歇歇,保重好身体日后好抱孙子。
关老太太知晓家中难处,但如今她已不是当初那个仅靠把好绣工就能谋生还能养活柳鱼绣娘。她老,如今眼睛不大好,做不来那精细活,只能力所能及帮丛春花做些家里活,好叫她专心织布。
柳鱼年纪还小,关老太太以前也不靠织布谋生,因此他于织布事上窍不通。前几日他就提过想学,好叫丛春花能多歇歇。
日头渐高,几人在大树下歇息,李乐容寻好多漂亮野花过来。柳鱼手巧,给他和恬姐儿人编个花环,给显虎则编只蚱蜢和只小鸟。
恬姐儿把花环戴在头上,臭美直说漂亮,还高兴地扑到柳鱼怀里,说她好喜欢小婶。
小婶不止漂亮,还手巧,香香。
中午饭吃简单,烙薄薄发面单饼,配鲜蒜凉拌苋菜和碗热乎乎藿菜疙瘩汤,十分鲜美下饭。
丛春花是个好吃,她边撕饼子往嘴里塞边嘟囔着道:“烙几十年饼,都没你这薄,这劲道,空口吃都香,有嚼劲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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