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反问道:“被锁着,怎过去?”
“啧,”明无应放下酒杯,又道,“过来。你要是不过来,就把这链子缩成这短,”他随手比划个长度,“让你这辈子下不床。”
他声音漫不经心,松弛随意之中又带着点蛊惑。
谢苏知道此刻跟明无应对着干无非是自讨苦吃,他向前走步,只希望明无应锁他是时兴起。
那金链子路延至床柱,本已经没有多余长度,但谢苏向前走步,金链子就延长两尺,并不真正限制他行走。
木门只是虚掩着,谢苏抬手推开门,看到外面方天井,清淡日光流入院内。
院外该有棵高大玉兰树,花朵横溢斜出,玉白花朵在那方浅碧天空中如幅清丽织锦。
花影照壁,随微风徐徐晃动。
明无应就坐在那丛花影之下,手里捏着个小酒杯,似笑非笑地看着他。
他与明无应之间隔着道小小泉眼,泉眼四周芳草鲜美,汨汨清水积成小潭,只有井口大小,里面沉着各色美玉似石头,更显得泉水清冽。
谢苏掀开被子下床,却听到叮铃脆响。
他顺着声音来处望去,看到条细细金链子,头系在床柱之上,另端则锁住自己左脚脚踝。
会用锁链锁住他,也只会是明无应。
那金链子极细,锁在脚踝上,活动起来并无过分重量,金链自身又长得很,迤逦拖在地下琉璃砖上,无端有几分靡丽味道。
谢苏伸手去摸金链子,摸索之间,金链叮铃响个不停。
谢苏是听到段潺潺流水声才醒来。
覆眼白绫已经被取下来,跟外袍道搁在边矮榻上。但房间里光线昏暗,倒是不伤眼睛。
床铺四周轻纱帷幔放下来,隐隐约约可见房间内桌案上有个小巧古朴香炉,线烟气袅袅上升,清淡悠远,是谢苏所熟悉白檀香味道。
这房间格局,很像是蓬莱山上明无应那处镜湖小筑。
谢苏只记得在鱼岩鬼市之中,明无应伸手点他眉心,但并不知道自己到底睡多久。
正月还没有过完,玉兰花就绚烂开满枝。而泉眼时刻不停涌水,那方水潭却不增不减。
眼前花影泉眼都不是真,甚至连这处四方合围小院落也不是真。
这都是明无应用术法造就出来绮景。
明无应道:“过来。”
谢苏晃晃脚踝,那金链子顿时如碎玉委地般响起来。
下瞬,他就听到有人在房间外面说话。
明无应声音里有点淡淡笑意,还有点别,谢苏分辨不出来意味。
“别费劲想打开它,以你现在灵力,就是拿着承影剑也斩不断这条链子。”
他逃跑次,明无应就锁他次。
谢苏踩在琉璃砖上,身后金链拖曳,随着他走动步响,极是清脆好听,却也羞耻难堪。
可是这觉醒来,四肢百骸都有种说不出松快,手脚都有暖意,连那几处钉着朱砂骨钉地方也不再隐隐作痛。
谢苏试着浅浅动用些灵力,并不像之前样感到滞涩,反而轻快畅意。
有人在他失去意识时候为他理顺经脉,调伏他体内灵气。
为他做这件事,只会是明无应。
四围纱幔无风自动,朦胧水声似在耳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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