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年时间过去,谢苏也不知道这有心和无心之间,究竟以什来判定。
而今日这些人种种情态,看在谢苏眼中,却让他明白件事。
个人会说什样话,会做什样事,大多时候都被自己身份所束缚。
譬如鬼脸是叶天羽护卫,叶天羽要他杀人,不管他敌不敌得过对方,鬼脸只能提剑来上。
殷怀瑜是沧浪海人,所以有意在谢苏和叶天羽之间挑拨。叶沛之是无极宫掌门,叶天羽做事莽撞,他就不得不给出个交代。而杨观身为学宫祭酒,哪边也得罪不得,所图者不过大事化小和和气气。
最后还是牵动肩上伤口,尖锐刺痛瞬袭来,令谢苏轻轻皱眉。
姚黄为他裹数层丝绢,但青鬼剑造成伤口非同小可,仍可见丝绢之上有淡淡红痕,是有血洇出。
看着这道剑伤,谢苏便回忆起鬼脸剑路,这是他第次跟外人交手,生死迫近之时,若不想输,就仍该向前。
继而又想起那柄银光闪闪青鬼剑,以坚冰淬火九次,锋刃之中自带股逼人寒意。
凡用剑之人也大多爱剑,谢苏还没有自己佩剑,因此刚见叶天羽时,目光便被他手中青鬼剑给吸引去。
道。
可是直到今天,谢苏才真正看到这柄剑意味着什。
在林中时,他清楚地看到所有人目光都汇集在牧神剑上,几乎无法挪开。
那些目光之中有敬畏,有震撼,还有渴慕。
这样柄无比强大无比珍贵剑,恐怕对于仙门绝大多数修士来说,都愿意付出任何代价来得到它。
个人生在世上,总是要陷于许多种关系之中,也因此,身上束缚便层层地叠上来。
真正能洒脱自在,逍遥于人世间,是太难件事。
谢苏看着自己腕上玉玲铛,好像忽然明白两年前在竹林深处,元徵为什要对他说那句话。
明无应将他带回蓬莱收作徒弟,是为他担份很重因缘。
而因缘,是世上最快剑也斩不断东西。
这柄剑是叶天羽母亲遗物,被叶沛之随手毁去时候,叶天羽双目中那种痛彻心扉情绪,却正好被谢苏看到。
如叶天羽这般骄纵桀骜、目下无尘人,母亲遗物被毁,样流露出这样神色。
华歆虽然畏惧叶沛之,却对叶天羽很是维护。而叶天羽虽然跋扈,但对华歆又与别人不同。
叶沛之冷酷严厉,殷怀瑜不怀好意,杨观焦头烂额,全被谢苏看在眼里。
他自己是个没有来历,原本也不知去处人,最初来到蓬莱山时,姚黄虽然不说,却好像有些担忧他长成个无心之人。
而师尊却是轻描淡写地就把牧神剑留给他。
两年来,他就这样背着剑在山中修行。
此刻牧神剑在他掌底,似有浩瀚剑意隐而不发,与他心意相通。
至于肩上伤,谢苏倒是根本没有放在心上。
只是到夜间就寝时,他左肩被姚黄裹得如同粽子般,连胳膊都几乎动弹不得,光是脱去身上衣服就花不少功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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