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她嘱咐自己身边
侍女，要找
些不起眼人来试毒，死
也不会有人察觉，最好是找些小乞丐。
是她杀城中那
多人。
她不在乎杀人，不在乎杀无辜人，因为这世上原本就没有无辜人。
可是为什看到小乞丐要掉下去，自己还是伸手抓住他呢？
就像很多年前，自己已经听说海边人会骗他们浮到海面上，再用渔网把他们缠住，
万水之源震耳欲聋水声瞬间消失。
几十道奔腾不息流水好似被冻结，这座汇聚天地灵气阵法被人强行镇压，灵气滞涩，水源凝冻，如同冰封。
明无应身影凌空浮现，望着眼前幕，缓缓皱起眉。
繁清觉得自己身体忽然变得很重，因为到处都不听使唤，手指沉重得连抬起来都不能。
可她身体好像又忽然变得很轻，因为贺兰月只是手臂动，就把她拖下去，抱在怀中。
不知何时，贺兰月从他身后消失。
他站过地方，兰草凌乱地倒伏着，夜风徒劳地空空吹过。
接下来发生切都太快，快得几乎只是个念头从无到有瞬间，令人猝不及防。
繁清身旁黑暗中扑出个瘦小身影。
狗六儿翻过白玉栏杆，踏在边沿之上，双手紧握把匕首，向繁清捅过去。
他们有解药，就可以为城中所有人解毒。
繁清今夜铤而走险来到万水之源，不是来跟他们谈条件。在亲眼看到她摘下风帽之前，他们也不会想到会在这里见到她。
她是来下毒。
清水行宫万水之源连通九条大河，不止流经金陵城，繁清从开始就没打算活着离开这里。她血中带毒，就是为来做这件事。
而繁清先前说得不错，她坐在栏杆之内边沿上，只要有点风吹草动，跳进万水之源不过是瞬间事情。
那个脏兮兮小乞丐脱力，坐在边看着她。
她为什要救他呢？
如果她没有伸手去抓他，就不会在那瞬间全无察觉，被贺兰月刀刺中。她就可以从容地跳下去，比现在这副样子从容得多。
如果瞬之前，她能够跳下去，万水之源在被明无应强行停下来之前就已经到处流淌她身上毒。
可是那个瞬间，她竟然什都没有想，伸手抓住那个要杀自己小乞丐。
他脚踩地方水汽湿滑，根本无法立足，还未触及繁清，整个人就滑向下方深不见底众水汇集之地。
在掉下去瞬间，他被繁清抓住。
繁清神情从刚看到狗六儿时惊讶变为茫然，似乎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，而后目光呆呆地向下看去。
柄长刀从后至前贯穿她胸膛。
刀刃冷光上挂着她温热血，在繁清身后，是贺兰月面无表情脸。
就算他们现在动手杀她，她还是会掉下去。
谢苏心中清明，想要转过脸看看明无应，余光之中，他身形已经许久没有移动过，也很久没有说话。
方长吉仍在劝说繁清，谢苏凝神望向明无应，发现站在祭台边只是他留下个虚影。
这个发现让他心中稍稍安定，繁清修为不高，隔着万水之源水雾，她应当到现在都还没有察觉明无应已经不在此处。
可是收回目光时候，谢苏心里忽然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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