进入南疆之前,明无应在私下里对他说过,以郑道年精明机变,无论落到何种境地,自保都不成问题。
此刻发现这位昆仑掌门蜷身于半面倒塌石碑之下,显然是变故发生时,他已知无法逃出此地,藏身于此,又用禁制镇守在外,隔绝身上气息。
若不是丛靖雪机缘巧合坠入此地,有符箓和璇玑剑那丝感应,不知道要到何时才能发现他就在这石碑之后。
而酆都正殿之中,有过往十位鬼王神像,现今鬼王则是第十二任。
走下正殿外台阶,谢苏看到排巨大石碑,全都从中断裂,倒塌在地。璇玑剑银光闪烁,悬浮在其中面倒塌石碑之上。
石碑之后恰好是大殿外面高台,似乎挤压出片狭小空间。
丛靖雪连忙上前,握住璇玑剑剑柄。他停在原地,忽然聚精会神地看着石碑上约两尺高地方,然后手持璇玑,平平地切削而过。
随着剑弧划过,似乎有张金色网凭空浮现,如呼吸般浅浅明灭,只有被璇玑剑破开地方会光芒闪动,随即化为乌有。
烟云越来越浓,谢苏数度挥剑,剑风只能荡开小片烟雾。
丛靖雪辨认着殿门上悬挂匾额,说道:“们应当是落在酆都二十六宫后殿。”
好在璇玑剑银光虽然若隐若现,却始终在前。
谢苏和丛靖雪追着璇玑剑进入间已经成为废墟大殿,眼前赫然是颗半人高神像头颅,怒目而视,神情威严,脖颈断裂之处十分粗糙。
除头颅之外,随地可见神像身躯碎片,或是断指,或是手臂。
郑道年定接到丛靖雪传信,只是他出于什原因,无法应答。
丛靖雪微微摇头,不愿去想那最坏种可能。
他虽否定谢苏猜测,却依言照做,心底倒也存着丝希望。
符箓之上字印闪过道紫光,随即消失,符纸要比先前黯淡许多,字印也变得稍微有些模糊,好像上面落雪,正在缓缓地化开。
丛靖雪道:“这符箓可用三次,再试次便无用。”
这是个守御禁制,周密精妙,化沛然于无形,其上如水气息扩散开来,显然是郑道年手笔。
丛靖雪眉头动,在破开禁制之后,小心地将那半面石碑挪开些许。
石碑之后,郑道年委坐于地,满身尘土,双目紧闭,毫无知觉。
“师尊!”
丛靖雪声音中难掩焦急之情,谢苏则退后半步,持剑在手,反而比先前更加戒备警惕。
而头颅也不止个,有半边脸都已经砸碎,倒在地上,无声地瞪视着他们。
这间大殿原本应当十分空旷,此刻只是片废墟,碎瓦残砖散落遍地。
他们路绕过六七个残破神像头颅,又随着璇玑剑银光走出大殿。
丛靖雪道:“此处应当是酆都正殿,那些都是酆都历任鬼王塑像。”
酆都鬼王,天命所授,接引世间游魂,三千年替。
他话音刚落,半空中似有丝极细紫金光芒穿过烟雾。
与此同时,丛靖雪身侧璇玑剑铮然出鞘,带着闪烁银光飞向远处。
“这把剑是师尊刚刚接任昆仑掌门时佩剑,定有所感应。”丛靖雪声音微颤,显然心中激动。
谢苏简单道:“走!”
二人循着璇玑剑留下银光在宫殿之中穿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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