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苏抬眸:“酆都城门从外面打不开,未必从里面也打不开。”
阴长生封闭酆都城门,为是不让城中鬼差和生魂有机会逃出,好收入他阵法之中,也不想在阵法落成之前有消息传出去。此刻酆都已经尽在他掌握,那城门处守备,不见得依旧严密。
丛靖雪正色道:“去想办法打开城门。”
在他身旁,温缇稍稍靠近步,轻声道:“同你起。”
那鬼王头颅已是油尽灯枯,闻言,转动浑浊眼珠,望向丛靖雪及温缇二人,说道:“带同去,城门设有阵法,你们不知道阵眼在何处。”
郑道年双目微阖,再睁开时精光射出,望向明无应,郑重道:“若是今日之后,道门得以保存,可否请蓬莱主对昆仑脉稍稍看顾些?”
明无应仿佛早就知道郑道年嘱咐过丛靖雪之后,必有这重托付,挑挑眉,并未说话。
石碑之上,那鬼王头颅却忽然开口:“郑掌门,向敬重你为人,今日酆都遭难,得昆仑鼎力相助,这份恩情,酆都上下都会铭记于心,但成败结果还未可知,何须说这样泄气话?”
他右眼白翳更加模糊,左眼眼珠也渐渐浑浊,说话时有气无力,但话中凌厉之意却十分明显。
明无应笑笑,说道:“难得从你嘴里听到句中听话。”又向郑道年道:“老头儿,酆都上下就剩他这颗脑袋,说什恩情铭记,这句你只听听就是。”
声道:“郑老头儿倒是舍得下本钱。”
方长吉却是面露忧色:“昆仑才遭劫难,元气未复,还是将清正司人召来此处吧?也恐昆仑弟子全数汇集于此,有人会趁虚而入。”
片刻之前,郑道年已经听丛靖雪将金陵城中发生事情如实禀报,此时微微笑道:“清正司还要取水为百姓解毒,你又有多少人手?”
方长吉还想要再劝,郑道年举起手来示意他不必再说。
“怕道门存亡,就在今日。”
丛靖雪向郑道年点点头,将鬼王头颅抱在怀
鬼王勃然大怒道:“天地之间只要有人,自然有生魂,自然会有鬼差判官,死之后,自然有新鬼王接替。怕是你们道门今日气数断绝于此,酆都仍有重建天!”
“说什你们道门,”明无应笑道,“跟他们可不是回事。”
他看郑道年眼:“所以照拂昆仑这种事情,还是你自己来吧。”
许是怕明无应再说几句,鬼王真会被他给气死,方长吉轻咳声,上前打个圆场。
“酆都城门关闭,至今未开,连们都是靠着玉屏山中那条通道才来到这里,但不知是否因为青木棺已经被人夺去,扰乱洞中气机,这通道在们进入之后便已崩塌。若不是有蓬莱主以气息牵引,和温姑娘怕就要迷失在烟云之中,那些昆仑弟子又该如何进入酆都?”
他凝望着浓厚烟云,神色却堪称平淡,当真派宗师气度,又向丛靖雪温和道:“璇玑剑是历任昆仑掌门佩剑,靖雪,你要拿好。”
郑道年这话说得平静,话中之意却几乎已经挑明。
丛靖雪握剑手垂在身侧,闻言紧:“师尊,……”
“天地所以能长且久者,以其不自生,故能长生。你可明白?”
丛靖雪怔,缓缓道:“……是,弟子知道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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