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见枝头麻雀乌鸦飞来，林间杜鹃百灵飞来，云中大雁仙鹤飞来。
无数
鸟雀纷沓而至，羽毛色彩缤纷，漫天飞舞。
它们围着弹琴女修盘旋，久久不落，啁啾而鸣。
琴音陡然昂扬激荡，百鸟齐鸣，声声与她应和。
曲终
，鸟雀飞去。
梦芷仙子怀抱名琴，步步走向潭边。
人群自从分开两边。
她身穿红裙，绣满百花，光华潋滟。大裙摆铺开，便如百花齐绽放。
琴音起，悠扬清脆，恰与流水声相合。
众人忽觉阵春风拂面而来。
望舒以为这是徒弟笼络人心手段，从不制止。
旁人以为这是妙烟善良、高贵之处。
却不知这只是妙烟自信——
“就算
教会你，你还是弹得不如。”
她听过大半场琴试，已经感到有些寂寞。
妙烟端坐着，听她弹两个节拍，轻轻点头：“不错。白玉微瑕。”
梦芷脸色微红，忍不住勾起嘴角，好像得到莫大鼓励。
“常言道，‘琴有九德，奇、古、润、透、芳、清、匀、静’。”妙烟虚按她指尖，拨两个音，“你只是不够静。”
梦芷微怔。
妙烟淡淡道：“心思浮躁，则琴声不静。想赢是好事，按弦时，却要忘记输赢。静入曲中，你气息太紧绷，琴音便会滞涩。”
她话锋转，对身边位神色冷淡女修道：“只可惜她已经拜师父。”
仙音门驻颜之术天下无双，望舒容色正盛。而她师姐绛云仙子，修为与她不分伯仲，却韶华已逝，白发三千。
绛云牵动嘴角，扯出抹微笑：“无妨，收徒之事，命里自有缘法。”
除她们二人之外，亭中还有四五位其他门派音修，皆是琴道大家。
屈膝行礼：“师姐好。”
妙烟微笑：“何事？”
年轻貌美有天赋音修，妙烟见过太多。
眼前人只是其中普通位。
她心中毫无波澜。
梦芷起身，百花收敛。
场中寂静，唯有水瀑声依旧。
众人久久难以回神，只觉神清目明，疲乏顿消。
潭心亭中。
望舒赞道：“不过筑基修为，却引动百鸟朝凤之异象，实在是天资过人。”
等待时不满和忧虑烟消云散，说不出心怀舒畅。
潭水波纹渐渐变化，以抚琴者为中心，震荡不休。
待渐入佳境，琴音陡然变，如声清越凤鸣，自九霄惊落。
四面传来扑簌簌声响。
众人惊愕。
自己写曲子，就算百听不厌，她也快听倦。
她现在想听首新曲子。
但修真界哪来新曲子？
***
千呼万唤始出来。
“多谢师姐！”梦芷恭敬行礼。
“去吧，好好弹。”妙烟说，“祝你夺魁。”
虽然是不被人记住魁首。
若有人来求她指点，妙烟从来视同仁，毫不藏私。
因此仙音门中大部分年轻弟子，都真心敬服她，自发维护她声名。
梦芷忧虑道：“此曲过半时，总有两个音弹不好，斗胆来请教师姐。”
她师父是仙音门中位闲职长老，这次没有来登闻雅会。
她有不解之处无人可询，只得来问妙烟。
近几年她风头正盛，不知何时得“小妙烟”名号。
她心中欢喜，但每次遇见妙烟，依然如见天上神女，顿生自惭形秽之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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