纪辰寻着宝物灵压,捡回菜地里画春山、七绝琴和棋谱,擦去表面泥水:“宋兄与卫兄,怎闹成这样?”
宋潜机摇头不言。
孟河泽望向院门方向,怒道:“卫平这混蛋,去抓他回来!”
“不。”宋潜机哑声道,“你们如果在外面遇见他,不要惹他。”
“外面?
旧伤崩裂,热血淌下,被雨水冲散。
常人割袍断义、割席决裂,但他们都是用剑,要断只能断剑。
孟河泽伸出手,想拉卫平衣袖。
宋潜机爆发声大喝:“让他走!”
卫平衣服湿透,面无表情地与孟河泽、纪辰擦肩而过,像路过两颗小树。
手持利刃浑身颤抖状如疯魔,手无寸铁不动如山有恃无恐。
“你这样想?”卫真钰双目泛红。
原来在宋潜机心里,信义这东西论斤论两放在秤上,直称得清清楚楚。今夜九死生才站在你眼前,你却说年恩义用剑还清,就算互不相欠。
“你不仅没胆,你还没有心!”他大喝声,全身灵气爆涨。
万千雨丝被震碎,化作濛濛水雾,不敢近他身。
“唰!”
电光惨白、剑光雪亮。他竟拔剑出鞘,直指宋潜机。
孟河泽脑中嗡地声,天旋地转:“卫平,你疯!”
“别喊卫平!”卫真钰转头大吼。
纪辰瞄眼面碗,勉强挤出丝笑:“卫兄,是错!今天本该吃面,你要怪就怪,莫与宋兄置气,有话好好说,先把剑放下。”
纪辰掐着时间,从树稍跳下来:
“就算宋师兄煮三大锅,用光厨房所有调料,卫平那小子也该吃完!”
孟河泽瞧眼天色:“走吧,雨下大。”
漠漠昏黑。
两人冒着初春细细雨丝走向宋院,不忘嘲笑老实吃面卫平。
他跨出门槛,忽然想起什:
“宋潜机,是不是从来没人告诉过你,你煮面,真很难吃。”
宋潜机闭上眼,似无动于衷。
卫真钰没入漆黑雨幕,再不回头。
良久,宋潜机睁眼看看坍塌花架,踉跄步。纪、孟二人急忙上前,扶他进屋坐下。
孟河泽、纪辰大惊失色。
“喀!”卫真钰生生折断长剑,“你不做这件事,来做。不是因为你们都说该做,不是因为要名望财富美人,是自己想做。”
他甩袖,断剑飞掷。
不远处花架轰然坍塌,满地狼藉。
卫真钰转身,左手被剑锋割伤,鲜血淋漓:“你之间恩义,如同此剑,从今往后,两不相干!”
他故意打诨,想将卫平癫狂情绪打破。
宋潜机却抬手,不许孟河泽、纪辰上前。
两人只得停步梅花树下,眼睁睁看着锋利剑尖悬在宋潜机喉头。
“传阵术于小纪,铸剑送小孟,却从没教过你什。宋院内外,你劳苦功高。误你半年,这剑,你要刺便刺罢。”宋潜机声音淡漠,低垂眼帘,“不还手。”
大雨潇潇,落花碎叶狂舞。夜云被电光撕碎,两道人影忽明忽暗。
雷声滚滚,忽听院中笑声凄厉。
“动静不对!”纪辰面色变。
孟河泽率先破门而入,正见宋潜机、卫平隔着石桌,对峙雨中。
桌上烛火已灭,只有柄旧剑、只空瓷碗。
“自诩聪明世,却看错你,算瞎眼。”卫平仰天大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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