声细小弓弩声忽地在白烬耳边炸开,山匪身子忽然僵,根弩箭正正刺在他背上,迷药下他很快失意识,撑着枪头晕倒过去。
未朔心跳到嗓子眼,射出弩箭好会儿才喘口粗气——他方才被那孟公子劝说好会儿才说通来支援白小将军,这会儿若是来迟步,他差点不能把白烬全须全尾得送回京城。
白烬满嘴血腥味,冷风从口鼻里灌个透心凉,那砍刀还没嵌进骨头,“晃荡”声落在地上,白烬偏身踉跄着下马,腿下好像时泄劲,他从地上捡起另截断掉长枪杵在地上,这才堪堪半跪着站住。
鲜血已经染红他大半衣裳,刺眼得像是掉进染缸,周围横七竖八地倒下山匪,四处是火把乱置在大街上冒起火光。
白烬意识有些迷乱,他个恍惚,眼前晃过个画面,那时他身处战场,四周尸横遍野,火光四起,遍地血色好似整盆泼洒上去颜料,尸体被火烧焦气味混着血腥,堵得人喘不过气,鬼哭狼嚎般哀嚎声充斥着耳朵,震得人脑子里不住地嗡鸣,仿佛人间炼狱。
扔,留下带着矛那半,他手勒着马绳避开山匪砍刀,继续用那半根长枪当剑使。
寒风吹起白烬衣角,那身白衣好像送葬素衣,眼里清冷更带着凛冽沉沉杀意,像是在这暗夜里有种与众不同孤傲似。
白烬虎口不可抑制地疼下,他吸口寒风里冷气,脑子里骤然清醒,这才接下刚砍到身前重重刀。
白烬左肩针扎似不住疼起来,早先伤势并未大好,他方才对上二当家避开省力气,这会儿似是要用尽。
习武之人对人身手变化感觉极为敏捷,那山匪不觉牵动嘴角,“早知道你受伤,看你还能撑到几时。”
“白将军,你败……”
又有个幽灵般声音在耳畔萦绕不去,逼得白烬眼底现片血色。
“下官,下官来迟……”个慌张声音蓦地响起来。
祁阳县县令这才带着干衙役慌忙赶过来,身娇肉贵县令大人乃是文人出身,看见满地山匪差点吓破胆,路踉跄着跑过来踢到把刀柄,嘴啃泥似地扑倒在白烬跟前,“还请白小将军恕罪。”
白烬被这喊,三魂七魄下归
他又大喝声,借着马背上踏步,抬起左脚凌空朝白烬胸口直踢过去,道暗光不甚起眼,那鞋端竟绑刀片,白烬微微后仰着用长枪拦住,谁知那山匪虚晃招,脚踏在枪上,右手随即横着砍刀往白烬脖子上砍过去。
白烬心下凛,手腕转,长枪正正打在山匪腿上,山匪吃痛,砍刀时泄半力气,那刀没砍到白烬脖子,却生生从左肩位置,斜着差点嵌进白烬锁骨。
冷铁寒意冻人骨髓,血腥味顺着寒风涌进白烬鼻子里,他没偏头去看肩头染血白色衣裳,眨眼间直将那枪头刺进山匪胸膛。
“你……”鲜血顺着红色枪缨滴下来,那山匪脸上刀疤僵硬地动动,像个恶鬼,不甘心地咬着牙,他手上力气没收,还仿佛同归于尽似地硌着骨头往白烬伤处下砍。
无边疼痛从白烬伤口处传到四肢百骸,他全身灌凉水般,眼前蓦地发黑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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