吴常那修罗般脸上也露出痛苦神色,可他不能犹豫,他抬起那乌黑手,掌拍在孟凛后颈上。
“对不起,小公子。”
吴常将晕倒孟凛推进马车里面,“驾——”地声驱车远去。
孟凛母亲宁素素,再没从那火海里出来……
孟凛将眼神从炭火上移开,如今过去八年,可惜他没能早重生几年,母亲死去遗憾怎也无从弥补。
孟凛又看向火盆里炭火,那炭燃得透红,甚至冒出火焰,孟凛眼里倒映着,脑海里也燃起片熊熊大火。
八年前南朝都城长乐,明亲王府。
那晚明亲王爷孟明枢又得个儿子,王府里大宴宾客,厅堂红绸高挂锣鼓喧天。
偏院却起场大火。
火海汹涌,里头有个身着华服女子,她满身浴血,将十二岁孟凛把推向吴常,孤身提起剑对上那火海里刀光剑影。
早先白烬到衙门之后,便让林归把孟凛送回巡抚府上。
孟凛早两日风寒才刚好,他好不容易得来条命,舍不得再随便糟蹋,正午将至便乖乖回去喝药。
吴常端着药进房间,孟凛竟没察觉到他进来,只看着火盆里燃着火,不知在想些什。
“公子。”吴常面色如水,喊他声。
孟凛这才回过神来,他从吴常那儿把药接过来,眼神看看他对面,“常叔坐。”
吴常看看自己空荡荡右手,又看看满是老茧左手,他无声地叹口气,“小姐大仇得报,公子该往前看。”
“大仇得报……”孟凛嘴里实在太苦,想起母亲更苦,他倒杯水喝口,“常叔啊,从前在南朝,几乎什都没有,开始对孟明枢也有过天真希冀,最后却自食恶果地尝到报应,这是自找,往后可以不回南朝,可以从此和孟明枢不牵扯任何瓜葛……”
孟凛双眸平静:“……但母亲事情,不会后退
“带阿凛走!快!”那女子在火海里喊着,熊熊火焰几乎要把她吞噬,她神色坚定地最后看眼孟凛,咬牙:“别让他再回南朝。”
“母亲——”尚且还是少年孟凛被这突如其来暗杀与大火冲昏头,他不知从哪里来大火,也不知从哪里来黑衣人,他孱弱病体拿不起刀剑,母亲拦在他面前,用命拦在他面前。
吴常右手衣袖空荡荡,他身都是乌血,眼里像是空洞,仿佛是从地狱里爬出来,他把刀咬在嘴里,手抓起孟凛后衣领,将他扔上马车。
孟凛三两下爬起来,死死抓着马绳不放手,他恳求着:“常叔常叔,母亲,母亲还在外面。”言杉艇
“母亲……”孟凛满脸都是眼泪,他双手颤抖着,他那点微弱力气拉不住马,“不能没有母亲……”
吴常是个寡言少语性子,声不吭地坐下。
孟凛在他坐下前口将药喝下,被苦得直皱眉,苦味久久不能散去,孟凛望着吴常道:“八年,常叔。”
吴常听到时间神色微动,知道他在说什,他沉沉地开口道:“公子长大成人,小姐肯定很欣慰。”
孟凛苦笑下,“最近时常梦及往事,今日上街牵马,还是不免想起……”
“……那天晚上。”孟凛咬字带着些情绪似,“离开南朝已经八年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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