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孟凛。”刘尚义握着案卷,因为白烬关系,还是没让孟凛直在下边跪着,此刻问话也是在内堂问,“你同白小将军,是什关系?”
孟凛站在少卿大人面前,适宜地放低姿态,“回大人,小人不敢高攀,白小将军宽厚仁义,善待同乡,不过见在下初次进京囊中羞涩,便留在将军府中暂且短住。”
“嗯。”刘尚义手中只有他籍贯资料,翻不出什来,知道他没什特别关系,身子就坐直些,“那本官且问你,前日夜中,你可否知道白小将军是何时回府?”
孟凛稍稍思虑片刻,“前日……前日夜寒,小人入睡时辰有些早,这几日小将军军中事务繁忙,每日归家都已是深夜,因此……怕是说不出准确时辰来。”
“这样啊……”刘尚义把案卷放下,他伸手去拿桌上茶杯,边道:“将军府中下人都只能算是白小将军身边人,所说当不证言,但你只是借住府上,所以这话还能采纳番。”
着是当今太子齐恂。
齐恂已经而立之年,华服之下,他轮廓是消瘦中带着英气,眉眼又生得和缓极,他其实是个和颜悦色样貌。
齐恂回过头去,往庭院远处看眼,细声地问着那个小吏,“今日都已是晌午,寺中当已休息,那边那位是谁过来?”
小吏顺着方向看眼,“哦——回禀殿下,昨日陛下将司马大人家事情交代下来,您也知道……”
他放低声音:“事情涉及到白小将军,这位好像是住在将军府上,被少卿大人传来问话,本来应该是午时之前就要到,却因积雪路上耽搁,所以现在才到。”
“孟凛……”刘尚义端杯喝口,“本官今日宣你所为何事你应当清楚,但你能否保证你所言不假?你初来京城可能不知,京城之地朝夕万变当算平常,今日倚靠明日可能便成背刺,因此……”
他往杯中吐出片茶叶,严肃地抬眼问道:“你再思虑番,那日你可曾见过白小将军何时归家?”
其实孟凛是真不知道白烬那天什时候回来,他这番能给白烬作出个洗清嫌疑假证,或是坐实他有时间行凶嫌疑,可如此来又实在太过刻意,他都未曾管过那作证乞丐,当下也正是想把自己摘出来。
“大人明鉴。”孟凛微弯腰,“此事事关重大,在下实在不敢胡诌谎言,那日确实不知将军何时归来。”
刘尚义见他这样态度,心里也琢
齐恂下颌微紧,他沉目往那长廊尽头看着——孟凛穿着大氅走在雪地里,那衣服边上雪白绒毛衬着他惨淡面色,他像是雪堆成,脆弱又精致般。
“走吧。”齐恂回过头来,和缓地露笑:“你们大人也等许久,本只是归档些前段时间案卷,却还让他亲自来。”
小吏低头应着,“殿下请。”
孟凛在雪地里仿佛察觉到目光,他偏头往长廊尽头看眼,正见着齐恂远去背影,他略微笑,正如同山水有相逢,他又见着这位太子殿下。
大理寺少卿刘尚义正翻案卷等着,他几经琢磨,还是谨慎地把孟凛宣到大理寺,除口供,并没有旁证据指向白小将军,不能给朝中新贵添嫌疑,也不能草率地把案子结,大理寺对此有些苦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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