台上皇子都没发话,那太学先生却是摸把胡子,数落般道:“治心之道方才讲过——”
“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,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[1]……”他摇摇头,“撰文者心浮气躁,又怎能做好学问,诸君稍安。”
即便心中不满,场下
去看动静小太监回来地极快,他还未出声,先是神色慌张地膝盖弯,跪下去,“殿,殿下……茶室……”
“茶室如何?”抢先开口却是齐越,他出口才停顿着应对目光,只干巴巴道:“不会……不会出什事吧?”
那小太监低着头不敢回话,方扶风面色凝重地从后走上前来,“启禀殿下。”
“方才茶室中倒烛台,不巧烧着些存放文章。”方扶风并跪下去,“属下看护不力,全凭殿下责罚。”
“烧着文章?”齐曜不禁惊诧地出声,他往太子皇兄看去,只见齐恂也神色凝重。
筠细声答道:“曲子名为永遇乐,小女子不敢自居原创,是从以往曲中更改而成,至于这词……作词者是为旁人,乃是在场位公子所写。”
“哦?”齐曜往人群中看去,他抬高声音:“是何人所写?”
这时候齐越是个明白人,今日那个小白脸不仅得美人便宜,还投机取巧到自己面前。
孟凛身着青衣,缓步地从人群里走出来,有人给他送时机,说是要给他个举成名机会,可孟凛不缺这点时机,出风头罢,不妨出得更惹人注目些。
“回禀殿下,是在下所作。”孟凛拱手行礼,举止间端着斯文与公子端方气质,略显苍白面目添文弱,恍若是从书海中洗涤过模样,“今日来时不巧坏马车,却偶遇四殿下同这位姑娘,得殿下恩典,才得以及时赶到三里梅林,无以为报,便给这位姑娘写琵琶词,时机仓促未能题名,可姑娘琵琶技艺已然高超,唱词罢,不敢喧宾夺主。”
梅花宴文章尚没品评之前,都是放于茶室中,其中为防出什岔子,连护卫人都不许入内,但其中烛台倒,烧文章,在场文人番心血付诸东流,这是大过。
场下文人纷纷坐不住,虽说呈上文章大多都是誊写,但有人为此来趟挑灯写几个大夜,就这句话,文章烧?嬿陕亭
猜测纷纭,闹得有些像起哄,场上都喧闹起来。
嘈杂中孟凛神色微敛,他朝齐越方向扫眼,齐越对这场景只漠然地打个哈欠,嘴角竟还有些上扬迹象。
今日得罪齐越这事是跑不脱,可他要找孟凛麻烦,何必要在这种场合,孟凛知道齐越昏聩,倒是没有想到他能做出这种锅端损人法子。
“你是……”齐恂在阵寒风里想起雪中独立那人,大氅边上白色绒毛衬着他惨淡面色,他像是雪堆成。
齐恂道:“本宫记得你——孟凛。”
“既然如此……”齐恂露出个和缓笑,“今日梅花宴第篇文章,就看看孟公子……”
齐恂正在说话,后边茶室却是哐当声砸响,像是桌子之类器物砸在地上,动静闹得有些大,齐恂略微皱眉,示意让人去看看。
场面时尴尬起来,孟凛这风头出得戛然而止,他却是面色不改,在这混乱中极其短暂地对上齐越眼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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