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做父亲。”孟明枢露个笑,“自然得教他些道理。”
他把发簪放回匣子,“该是接他回来时候。”
……
岭中,江天色。
雨后放晴,骤雨卷着残红给树梢洗得透亮,岭中叶子几乎全都绿,现出几分绿树浓阴景致。
“他囚赵永佺这多年,本王不过远远看眼,就知他下手不留余地,你身上伤如今也还没好,想来也是受苦楚。”孟明枢伸手往石七头上摸下,“石七,你可恨他?”
石七忍不住打个颤,孟明枢不言而喻说是孟凛,他低着头闭上眼,“属下不敢。”
“你不敢?”孟明枢手间停顿下,站在人身前带着种威压气势,“本王不要你不敢,要你恨他。”
石七手猛然攥,他忽然觉得喉间哽,在岭中年里没有日夜,比从前被训来做暗卫日子还要黑暗,尖刀剜进肉里,鞭子抽在身上,他没死没残,可他直面心底里恐惧与仇怨,嘴间打颤着有些话竟是呼之欲出。
孟明枢缓缓收回手去,他又转身往桌边走,“你下去休息吧,有些事,过两日再交代你。”
南朝,都城长乐,明亲王府。
绿枝绕梁,和风吹过惊动南雀,叽喳两声落往书房窗台,又被敲桌声音惊得展羽翅。
书房中檀香袅袅,暗紫色锦袍中伸出只手,将几页纸放回桌上,不经意叩响桌案,他转头温声道:“这写都是实话?”
那人背后跪个人,他衣袍宽松,脖颈间露出几道狰狞血痕,石七刚从岭中逃回,他养伤际未戴面具,眼神肯定道:“属下不敢欺瞒王爷,所言句句属实。”
孟明枢生得副温良模样,他从前在北朝是科举出身,蓄些胡也能看出从前儒雅,只是眼底深沉,盯着人时哪怕在笑,也有些无端瘆人。
孟凛病养几天,见阳光,人也好许多,白烬给他挪座椅出来,陪他在外头晒太阳。
阳光洒得人身上懒洋洋,孟凛早几天听白烬说王禁之所言真相,病痛缠身,整个人竟也
石七思绪被打断,他叩首道:“多谢王爷。”
孟明枢看着石七退出房门,他坐在桌前,伸手打开书桌个匣子,那桌里什也没放,只放个款式简单发簪。
那发簪经年月,好像是脱粒珠子,又给强行安上去,看着总有些违和。
孟明枢目光和缓地看着发簪,从匣子里取出来,他顾自道:“素素,你儿子,总会做出些让惊喜事情。”
那发簪是从前素夫人宁素素所佩戴簪子,孟明枢竟留到今日,他对着发簪说话,仿佛宁素素能听到似,“他搞砸事情,杀人,不过想要警告他番,可他竟会来试探。”
孟明枢在桌边站定,他上下打量石七,不露情绪道:“你被关在岭中年,他,是如何对你?”
石七顿时觉得全身阵发疼,他咬咬牙,“刑罚之下,属下未曾吐露过分毫于王爷不利之事。”
孟明枢把视线落在他颈间伤痕上,“你倒是忠心,不仅受刑,还给本王带回那个半死不活赵永佺。”
石七忙道:“属下,属下自作主张。”
“你是有功之人。”孟明枢往石七身边缓缓踱步,“本王是要赏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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