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玄抬下头,“属下记得,诸事都要听公子行事。”
“同你说个故事,唔,说个猜测……”孟凛背过手去,“若是有天,你亲眼见着遭人迫害,即将身陷囹圄,可早先吩咐,若是没有命令,不许你轻易动手,可眼看着要死,救还会让你落入险境,你救还是不救?”
陈玄想也不想,“自然应当相救。”
孟凛摇头,“可并未让你救。”
陈玄不懂,“但公子性命……”
孟凛在桌上倒杯水润润嗓,“什时辰。”
“公子睡小半日,现在差不多是晚饭时辰,可是要吃点什?”陈玄觉得那日去迟,直心中有愧,如今比从前还要体贴入微,“公子可有什吩咐?”
“无妨。”孟凛揉揉眉心,“陈玄,你回去休息吧。”
陈玄怔,孟凛抬头道:“这几日你费心颇多,怕是比还要劳心劳力,你先回去休息。”
“公子……”陈玄张张口,忽地跪在孟凛面前,“请公子责罚过错。”
唯有在清醒疼痛里缓慢地死去。
而孟凛在摆弄中才终于沉沉睡去。
孟凛这觉却睡得并不心安理得,他觉得自己仿佛被梦魇撕咬,他置身水火,无人把他拉起来,也无人带他离开,面前横亘着座大山,他无法翻越它,也无法逃离此处。
可孟凛忽然从心底里喊声“白烬”。
他那压抑胸膛仿佛渡入口气,双手拉着他从水火交融地狱里逃离开来,他顺着那双手仰起头来,他看见白烬。
“性命固然重要,可并非不能坦然接受死亡。”孟凛说话间咳两声,“舍生取义……这样人本不是会为大义而献身人,可不过两相比较,比性命重要事,其实尚且有许多,行事多有抉择,你莫要忤逆心意便好。”
“而且……”孟凛把手拍在陈玄握起拳上,“你性命又何尝不是性命。”
陈玄喉中涩,他忽而不知如何言说,他眼里孟凛并不在乎旁人生死,可如今却又觉得他仿佛站在生死尽头,支起扇来往大门,好似要将他阻拦在地狱外面。
“不必多说,明日还要赶路。”孟凛又坐回去,他又问:“睡之时,应如晦未曾来找过吗?”
陈玄愕然回道:
孟凛沉沉眼,“并非你过错。”
“陈玄。”孟凛缄默会儿,站起来做个拉他起身动作,“明日启程去南朝,你可愿,和同往?”
陈玄依旧跪着,却抱拳道:“属下必然万死以赴。”
孟凛叹口气,他维持着那动作,“陈玄,从前同你说,你可还记得?”
孟凛在他思索中道:“没有想你为送死打算,今日不曾有,以后也样。”
可孟凛心口涩,他对着白烬说声:“对不起。”
随后孟凛才从梦境里醒过来,他下意识摸到戴在脖子月牙形石头,坚硬触感从胸口传来,孟凛终于安心地有些活着感觉。
原来算上今日,白烬离开岭中,还不过五天。
孟凛给自己探个脉,然后自嘲地笑笑,他竟没有在此刻病得发不可收拾。
孟凛披上衣服起身动作好像惊动外面,陈玄这几日也是不敢闭眼地跟着孟凛,他立刻进来,“公子醒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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