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还会问江暮漓,比较喜欢西式还是中式婚礼。
江暮漓笑着说:“都可以。”
他不乐意,“你在敷衍。”
江暮漓摇摇头,说:
温衍坐在轿子上,轿子是最简陋那种,竹架上绷红布,空间局促狭窄。
抬起来时候,他听见很刺耳“吱嘎吱嘎”声响,感觉随时会散架。
没有喜庆丝竹管弦之声路相随,只有山里野风呜咽呼啸,卷起满地落叶。
村里婚礼,就算不奢华浪漫,起码也是热闹有余,少不爆竹噼啪、笑语欢声。
可南槐村好像无事发生,和任何个平凡日子都没什不同。
蝴蝶飞行是如此轻盈,但翕动下翅膀,就能卷起场龙卷风。
他也好,江暮漓也好,都是因果链锁中环,既无知无觉、又毫无反抗能力地被算计进去。
***
神婚即将举行。
温衍和那个来路不明东西。
如果不答应,那祂绝对不会实现自己心愿,自己就再也不能见到江暮漓。
自己进入南槐村前,那个卡住灵车车轮土地公神像,不该不把它当回事。
虽然不能确定阻止自己进村真实目究竟为何,毕竟自己区区个人类,不管将遭遇什,都不值得唯幸存位本土神用这种破罐破摔方式去警告自己。
但如果自己当时能够领悟,折返回去,说不定之后切都不会发生。
自己或许会慢慢接受江暮漓死,走出悲伤阴影,而江暮漓也会像其他人死后那样,尸体被火化,变成骨灰盒里捧灰。
短暂死寂后,那东西发出癫狂至极、喜悦至极胡言乱语。
语序错乱,口齿不清,喋喋不休。
温衍仿佛还听到连串不堪入耳虎狼之词。
他下意识捂住小腹,心想那东西真是疯得厉害,竟然还妄想自己给他繁育后代。
怎,要自己给祂产下成百上千枚虫卵,再孵化出群跟祂样可怕小怪物吗?
这似乎是场最寒碜、最冷清、最寂寥乡村婚礼。
温衍双眼紧闭,反正他戴着红盖头,睁开眼也只能看见晃荡红。
他想起以前,自己和江暮漓幻想过很多次他们婚礼。
江暮漓无父无母,孑然身,而他在这世上也没有家人,所以,他们婚礼来不几个宾客。
但是,人少点点也没关系,他们可以邀请关系好同学和老师来聚聚,样很温馨。
正常来说,婚礼都会选择在吉日举行,般是双月双日。
因为,双月双日有着婚姻幸福圆满寓意,是受正神祝福好日子。
而温衍婚礼却在单月单日。
黄昏时刻,天光晦暗,云影稀薄,冷厉阴晦。
支送亲队伍出发。
日子还是照常过,平淡如水。
温衍苦涩地扯下嘴角。
没有如果。
这种假设存在可能性,为零。
自己是定会来到南槐村。什因种什果,从自己遇见江暮漓那天起,就已经注定之后切。
做梦!
就连答应和祂结婚,也无关感谢,更无关感动。
自己只是从记忆真相中,无可奈何地发现个事实:
这只怪物对自己执念由来已久,远比自己想象中更加扭曲、狂热、深刻。
而复活江暮漓,是祂唯能得到自己机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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