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希望跌进绝望所能产生痛苦,可比直接把人推进绝望要深重得多。
要知道,黄绣姑刚死时候,就是怨气冲天厉鬼。虽然老百姓为她建庙,但不会改变她厉鬼本质。
针尖依然没动。
“你是不是故意戏耍徐小雨?”
此时,阿禄师已经认定黄绣姑在恶作剧。她这种供在阴庙里鬼魂比不得正神,若对人类起恶意也是很正常事。
谁知针尖移动“不”字上。
“那你是预测错?”
姑娘请你快显圣。”
如此复诵三遍之后,众人只觉阵阴风擦过脸颊,继而耳中传来笸箩晃动轻微响声。
黄绣姑来。
阿禄师定定神,开口向黄绣姑问事。
“徐小雨是不是来找过你?”
***
温衍他们那些参加过送肉粽人,都被阿禄师召集起来。
阿禄师告诉他们,现在每个人都有危险,他准备亲自去和黄绣姑交涉。
“虽然危险难免,但有冯圣君护体,阴不胜阳,邪不压正,定能保大家平安无事。”
在间宽敞空客房里,诸人团团围坐,双目紧闭。阿禄师命两名弟子摆好神案,点燃香烛,左右各持笸箩两端,站在中间那块空地上。
冯家人愣住,徐小雨能有什事值得去问黄绣姑?
“跟黄绣姑问事儿,先在桌子上放只笸箩,里面放好女人家做针线活工具,然后开始唱歌。等黄绣姑来,就能问她。”
阿禄师沉吟片刻,继续道:“据推测,徐小雨问,无非是肚子里孩子是男是女,这也是福临镇上女人最常问黄绣姑问题。”
“再看这块绣布,黄绣姑给出答案,显然是生男孩。”
“唉哟!”孙凤娇叫起来,“怪不得她刚怀孕那阵,信誓旦旦告诉们自己定能生男孩。”
针尖安静地戳着“不”字。
阿禄师迷惑更深。
不是恶作剧,也不是没能判断出男女,那还能是什原因?
他阵毛骨悚然。
有没有可能,黄绣姑是在故意给徐小雨希望?
“嗤——”
绣针缓缓移动,针尖戳进写在绣布上“是”字里。
阿禄师继续问:“徐小雨是不是求你预测过肚子里孩子性别?”
针尖停留在“是”字上,没有移动。
“你是不是告诉她是男孩?”
他自己从头到脚又作冯圣君装扮,将胭脂、香粉、剪刀和绷绸布绷架放进笸箩,然后拈起根绣花针,针尖贴在绸布上,嘴里念诵道:
“黄绣娘,黄绣娘,披云肩,佩香囊。
纤纤十指手上功,精致花团透芬芳。
姑娘本是俏模样,辛苦劳作忘上妆。
今朝给姑娘来上妆,也有香,也有粉,也有胭脂点口唇。
“们开始还被她蒙在鼓里,后来看她肚子形状不对,托关系找熟人帮忙查查男女,才知道怀是个不值钱女娃。”
“真假?”文叔将信将疑,“可从来没有听人说过黄绣姑不准。”
“这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地方。”阿禄师道,“仅仅是漏烧普通遗物,倒还有办法,可偏偏没烧掉是和黄绣姑有关东西。”
“这就意味着徐小雨冤魂作祟,也和黄绣姑有着密不可分关系。”
“把黄绣姑这种吃过香火鬼魂牵扯进来,事情就有点难办啊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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