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六哥通知他,他着急忙慌地跑来看情况,看有没有什可以帮忙。让诧异地是,他从到医院就让干嘛干嘛,句话都不问。
也没什需要帮忙。暮雨不住院,拿医院给开药片、药水们就直接回家。他那件工作服到家就让给扔,因为受不他和自己满身血腥味儿加消毒水味儿。拉着他去洗澡,杨
直到暮雨将从他肩上扯起来,拿手掌下下抹掉脸上水渍,微微蹙着眉问,“安然,你是嫌弃吗”这才止住哭声,使劲摇头,“不是啊怎可能”
“不是就别哭。”搞不清哭跟嫌弃有任何逻辑关系,但还是听话地擦把脸。
“你手腕疼不疼”他问。咬着牙回答,“不怎疼。”
“恩,手疼得不行,你不许折腾好不好”他声音有点飘,眉间锁着疲惫,眼神却是似水温柔。
终于意识到自己不合时宜失控,赶紧着让暮雨坐好,他刚才安抚左手还插着针,检查下看没有问题,便自己搬个凳子挨他旁边坐下。还是不敢看他受伤手,眼睛就盯着输液管子。管子里药水滴得很慢,屋子里安静得只剩下跟暮雨呼吸声。暮雨说,安然,你说点儿什吧
血迹,右手几乎全部被纱布包裹起来,里面渗出片鲜红。那个人注视着,忽然弯起唇角,笑下,然后朝伸出左手。
所有痛,在这刻猛烈爆发,从手腕传到心脏,从心脏散到全身,尖锐深刻得让呼吸困难,举步维艰。
暮雨,你是要心疼死吗
将医生给托着手臂纱布从脖子上扯下来狠狠地丢在地上,几步冲到他面前,用尽所有力气朝他喊,“韩暮雨,你混蛋你傻是吗你缺心眼儿是吗为什不放手,现在好,手指没,你让怎办你说,你让怎办”最后句时嗓子喊破,气流在喉咙里震荡出怪异调子。
暮雨费劲儿地站起来,无视,bao怒,偏过头,轻轻吻在唇角,他说“安然,别怕,咱们俩都没事儿。”那声音像极无数不眠之夜缭绕在耳边如丝情话。
想想,建议道,“给你讲个笑话吧”
暮雨说好。
等三分钟,挫败地挠挠头,“想不起来”
暮雨眨眨眼睛,继而弯起嘴角,说,“挺搞笑。”
杨晓飞在医院门口给打电话时,正拿着手机给暮雨念那些搞笑日志。胖子进门看着和暮雨俩人右手,愣半天才说“你俩真行”
全身力气下子散尽,眼泪倏地滚下来。
在身体里蹿半天混乱情绪终于找到个出口,不管腕子上伤能不能动,俩手抱着他脖子哭个天昏地暗。
“都是错,都是”不该去工地找暮雨,不该这沉不住气,甚至就不该参加什见鬼竞聘,不该争什副经理,如果没有这些,那今天就该是普普通通天,不会急着见暮雨,不会摔倒,不会启动电源,不会有后来切。而现在,谁来还个好好,完完整整暮雨
止不住眼泪打湿暮雨衣领和半边脖子,他有些无措拍着后背,说这就是个意外,说谁都不怪,说其实没有小拇指也没影响,只是他说什都听不进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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