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可不希望这事发生在们身上。”泰迪转身背靠栏杆,“那你有什经历,恰克?”
恰克笑。他比泰迪略壮些,矮些,大约五英尺十英寸高,满头浓密黑色鬈发,橄榄色皮肤,纤细优雅双手看上去与身体其他部分不相协调,仿佛自己手被送去店里修理,暂时向别人借来这双。他左脸颊上有个长柄镰刀状小伤疤,他用食指在那里轻抠下。
“总是从这道疤讲起,”他说,“通常人们早晚都要问。”
“好啊。”
“这不是战争造成。”恰克说,“女朋友说,干脆就说它是打仗时弄算,省得麻烦,可……”他耸耸肩,“可是,它是玩打仗游戏弄。
泰迪点点头,“刚刚适应船摆动。”
他们默不作声地站片刻。大海在四周起伏,海水如丝绒般黑暗而柔滑。
“你知不知道,它过去是个战俘营?”泰迪问。
恰克说:“你指这座岛?”
泰迪点头道:“那是在南北战争时期。他们在岛上建座堡垒,作为兵营。”
不再翻腾,头也不再眩晕后,才把手和脸冲洗干净,在水槽上方镜子里照下。玻璃镜面被海水中盐分腐蚀大半,泰迪刚好能够在镜子中央小块地方勉强看见自己:名仍然相对年轻男子,留着美国大兵式平头,然而脸上已布满战争和之后岁月留下痕迹。他对追踪和,bao力双重迷恋活生生地显现于那双曾被多洛蕾丝形容为“狗般哀愁”眼睛里。
还年轻,泰迪想,看上去不该这样愁苦。
他调整腰间皮带,让手枪皮套落在臀部,接着从马桶顶部取回帽子戴在头上,调整下帽檐,让它略微右倾。然后他抽紧领带,这款花里胡哨领带大约年前就已过时,但他依旧系着,因为那是她送。某年生日,他坐在客厅里,她用它轻轻蒙住他双眼,双唇紧贴他喉结,只温暖手抚着他脸颊。她舌尖有橙子味道。她悄然坐到他腿上,解去他领带。他闭上双眼,闻着她味道,想象她模样,将她形象刻在脑海里。
泰迪仍可以做到闭上眼便看到她。但是,近来白色污迹模糊她某些部分——片耳垂,睫毛,头发轮廓。虽然还不致完全模糊,但他担心时间正把她从他身边夺走,从他脑海里那些画面边框上碾过,把它们碾得粉碎。
“想你。”他说道,穿过厨房走到甲板上。
“那堡垒现在用作什?”
泰迪耸耸肩,“也说不准。以前这里各个岛上都有不少堡垒。战争期间,大多数都成炮弹练习靶子,现在所剩无几。”
“可是这座精神病院……”
“据所知,他们用过去旧营房。”
恰克说:“就像让病人进行基本训练,嗯?”
外面温暖而晴朗,但海水闪动着丝丝铁锈般暗色光芒,整体呈现出灰蒙蒙青白,这暗示着海水深处有什东西正在变暗,正在聚集。
恰克从他扁形酒瓶中啜口,向泰迪歪歪脖子,扬起道眉毛。泰迪摇摇头,恰克于是把酒瓶塞回西装口袋,用外套衣襟盖住大腿,向大海望去。
“没事吧?”恰克问,“你看上去脸色苍白。”
泰迪耸耸肩,“没事。”
“确定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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