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们来到这儿。你们会留在这儿。”麦琪嗅嗅空气,“这是你们将来,也是你们过去,这就好像月亮绕着太阳转,循环往复。”
“没错,夫人。”
她身体倾斜,凑近闻他们。先是泰迪,然后是恰克。
“他们藏着秘密。那是这个地狱赖以生存养料。”
“呃,还有派。”恰克说。
温和些。假如当时那样就好。
那个喉部有道甘草条般疤痕女人沿着过道摇摇摆摆朝他们走来。她脚踝和手腕上都戴着镣铐,左右两边各有名杂工押送。她看上去很快乐,发出鸭子般嘎嘎声,还试图拍打胳膊肘。
“她做什?”恰克问。
“这个嘛,”杂工说,“这位是老麦琪。们叫她麦琪·月亮派。她刚去过水疗室,不过对她你可不得不提防点儿。”
麦琪在他们面前停下来,两名杂工心不在焉地让她继续走,但她两肘向后,脚后跟站定在石头路面上。其中名杂工转转眼珠子,叹口气。
着婴儿从那里面出来。但你却不能提那个字?”
“多洛蕾丝——”
刮胡刀深深划进泰迪皮肤,他怀疑已经触到颌骨。他瞪大眼睛,整个左半边脸露出惊愕表情,脑门上青筋毕露。几滴剃须液落入伤口,鲜血涌出来,滴进水槽里白色泡沫和水中。
她拿块毛巾凑上来,但他把她推开,龇牙咧嘴,感觉到疼痛似乎钻进眼睛里,灼烧他大脑。血滴入水槽,这时他真想哭。不是因为疼痛,也不是因为宿醉,而是因为他不明白,自己妻子,这个和他在椰林俱乐部跳第支舞女子,究竟怎。他不知道她会变成什样,这个世界会变成什样:那些小型、龌龊战争造成伤害,充满愤怒仇恨,华盛顿、好莱坞间谍,学校宿舍里防毒面具,地下室里水泥防空洞,它们会让这世界变成什样。这切,出于某种原因,都是联系在起——他妻子,这个世界,他酗酒,还有他投身战争,他之所以投身其中是因为坚信战争将终止这切……
血还在流入水槽,多洛蕾丝不断说着:“对不起,对不起,对不起。”他接过她第二次递上毛巾,但却无法触摸她,无法看着她。他能听出她在哭,知道她眼中噙着泪,脸上挂着泪,他痛恨这个世界和世间切都变得如此混乱,猥琐不堪。
她朝他微笑,有刻,仿佛某个头脑清醒人进入她体内
“现在她要你们改变信仰,听吧。”
麦琪凝视着他们脸庞,脑袋歪向右边,好像乌龟从壳里探出头来嗅着方向。
“是路,”她说,“是光。不会为你们烤什派。不会。明白吗?”
“明白。”恰克说。
“当然,”泰迪说,“没有派。”
报纸上有报道称,他对妻子说最后句话:他爱她。
谎言。
他真正说最后句话?
“天哪,多洛蕾丝,你得振作起来。你有你责任。你偶尔也得想想这些,行不行?还有你脑袋瓜能不能他妈正常点?”
这些才是他妻子最后从他那里听到话。他关上门,走下楼梯,在最后级台阶上停住脚步。他想过要掉头回去,想过要走上楼回到公寓把事情处理好。或者,即使没有处理好,至少态度温和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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