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端着酒转身问道:“你说什,亲爱?”他发现她身上湿漉漉,好像刚刚走出淋浴间,但她穿着件旧深色连衣裙,上面印花已经褪色。她赤着脚,水从她发梢滴落,从她裙边
泰迪梦到有晚她叫醒他,让他去拿枪。那个肉店老板在他们屋里,她说。就在楼下厨房。正在用俄文打电话。
那夜,椰林俱乐部前人行道上,他探入出租车内,他脸离她仅英寸……
他朝里望着,心想,认识你,已经认识你辈子。直在等。等着你出现。这多年来直在等。你还没出生,就认识你。
就这简单。
他坐船到国外打仗前,并不像其他美国大兵那样迫切想跟她上床,因为那刻他知道,他会从战场上平安归来。他会回来,因为诸神不会摆出特定星相,注定让你遇见自己灵魂另半,然后又把她从你身边带走。
“没事。”
“你变得火气很大。不发火时候,你就开心过头,兴奋得团团转。”
“哪有?”
“这样吓到孩子,也吓到。你没事才怪。”
“没事。”
住地方有什不好?”
“水太多。”
泰迪从便携扁酒壶里啜口,开始琢磨他这个儿子。他个头高,很结实,但对于这个年纪男孩来讲,他太容易哭,而且动不动就受到惊吓。这年头孩子们就是这样成长。在经济高速发展年代,他们被过分溺爱,性格软弱。泰迪希望自己母亲还在世,这样她就能教育这些孙辈,要勇敢,坚强。这个世界才不管你呢,不会给予你什,只会夺走。
当然,这方面教育男人也可以做,但是能点滴对他们灌输,还得是女人。
然而,多洛蕾丝却用梦和幻想充斥他们脑袋,带他们看太多次电影、马戏和狂欢表演。
他探入车内,告诉她这些。然后他说:“别担心,会回来。”
她用手指触碰他脸。“你会,是吗?”
他梦到自己回湖畔小屋。
之前在俄克拉荷马州。他花两个星期追捕个家伙,从南波士顿码头区到俄克拉荷马州塔尔萨市,中间停留过大约十个地方,他总是慢半步。最后,那人从个加油站男厕所出来时,跟他撞个满怀。
他那天上午十点踏进家门,庆幸当天不是周末。男孩们都去上学,他感到全身骨头似乎仍停留在旅途颠簸中,急切渴望挨到枕头。他走进屋里,边唤着多洛蕾丝,边倒双份苏格兰威士忌。这时她从后院进来,说:“不够多。”
“你总是闷闷不乐。”
“不,”她说,“你才是。”
他跟牧师谈过,牧师来拜访两次。他也跟她姐妹谈过,姐姐黛丽拉有回从弗吉尼亚州赶来待周,似乎起点作用。
他们都只字不提看医生事。疯子才需要看医生。多洛蕾丝没疯,她只是神经绷得太紧。
神经绷紧,情绪哀伤。
他又从酒壶里啜口,对他儿子说:“水太多。还有其他什吗?”
“没,爸爸。”
他会问她:“怎回事?有什没做?有什没给你?要怎样才能让你开心?”
她会说:“很开心。”
“不,你不开心。告诉需要做什,就会去做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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