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是学校。”她回答,朝他露出牙齿。
泰迪惊叫起来。他大声喊着,多洛蕾丝从秋千架上跌落,他从她身上跃过,从亭子后面护栏上跃过,路边跑边喊着不,喊着上帝,不要啊,千万别,是孩子啊,耶稣啊,噢,噢,噢。
然后他纵身跳入水中。他绊下,面孔朝下跌进湖里,湖水像油似裹住他,他向前游啊游,从中间冒出水面。那三段木头,是他孩子们。
爱德华和丹尼尔斯脸朝下,雷切尔却是仰面浮着,双眼张开望着苍穹,瞳孔里铭刻着她母亲忧伤,目光追寻着天空中云朵。
他把他们个接个捞出来放在岸边,动作小心翼翼。他坚定而不失温柔地抱住他们,可以感觉到他们骨头。他抚摸着他们面颊,还有他们肩膀、胸膛、双腿、双脚。他亲吻他们好多遍。
他问道:“亲爱,你是什时候把这个用光?”
“今天上午。”她朝他吐吐舌头,然后给他个迷蒙微笑,抬头望着亭子弧形顶部。“可是,还不够多,睡不着。就想睡觉,太累。”
他看到那几段木头漂浮在她身后湖面,心知它们并非木头,但却将目光移回到妻子身上。“你为什会觉得累?”
她耸耸肩,放下手往身子两侧拍。“对这切都倦,真累啊,就只想回家。”
“这里就是你家啊。”
滴落。
“宝贝,”他问,“你怎全身都湿透?”
她说“不够多”,把个瓶子放在吧台上,又说“还醒着呢”,然后走出去。
泰迪望着她走向亭子,拖着长长步子逶迤向前,晃晃悠悠。他把酒放在吧台上,拿起那个瓶子,发现是她出院后医生开鸦片酊。每当他不得不出差时,他就算出这期间她需要几茶匙量,然后将药剂倒入个小瓶,放在她药箱里。大瓶则被他锁进地窖。
这个瓶子里有六个月剂量,已被她用光。
然后,他跪倒在地呕吐起来,直至胸口灼烧,胃里呕空。
他又回来把他们手臂交叉放在胸前,这时他注意到丹尼尔斯和雷切尔手腕上有绳子绑过痕迹,当即明白爱德华是第个死
她朝亭子顶部指指。“回老家。”她说。
泰迪又朝那几段木头望去,它们在水中缓缓转动。
“雷切尔在哪儿?”
“在学校。”
“她太小,还不能上学,亲爱。”
他看到她步履蹒跚地走上亭子台阶,跪倒在地,又继续向上走。
她是怎弄到这个瓶子?地窖橱柜上锁可不是普通锁,就算是强壮男人用断线钳也无法打开。她不可能弄开它,而且唯钥匙在他手上。
他望着她坐在亭子中央秋千上,然后看看那个瓶子。他想起离开那晚,他就站在这里,把所需剂量茶匙茶匙地倒进药箱小瓶里,然后喝两口黑麦威士忌,望着窗外湖面,把小瓶放进药箱里,上楼跟孩子们道别。回到楼下,电话铃响起。他接警察分局打来电话,抓起外套和旅行包,在门口吻她,向他车走去……
却把那个大瓶子留在厨房流理台上。
他打开纱门走到外面,穿过草坪来到亭子前,拾级而上。她则望着他走过来,全身湿透,慵懒地摇着秋千前后摇荡,条腿悬在空中摇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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