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姐几乎笑出声来,这傻丫头,说不替他传话,却全传过来。小姐想,在平时你经常打趣,这下子可要打趣你。就说道:“啊!红娘!果真可笑之极!想那书生话是传不得,像那‘娶妻’之类话语,更不能让夫人知道!”
红娘终究不是傻子,说出口就觉察到说漏嘴,全都竹筒倒豆子似地说,还说不传哩。听小姐这说,知道小姐在挖苦她,自己也笑起来,撒娇道:“小姐,不来!人家就说错这回,你就揪住不放,下回你也得留点儿神!”既然已经把主要话语全传达,还有些零零碎碎都倒光算,于是道:“小姐,说他是书呆子,那书生连忙说道:‘姐姐误会,小生井非书呆子,只因昨天小姐对小生临去秋波那转,使得小生感激万分!敢问姐姐,小姐经常出来吗?’小姐,你说像话不像话?被红娘好顿抢白。小姐,真不知道他想于甚哩,世界上竟然有这等傻角!恨不得马上去禀告老夫人!”
小姐听不觉由衷地笑
娘答道:“问过,因为老和尚还没有回复老夫人,老夫人又命红娘到前边庙里去问老和尚,故此迟回。”
小姐又问道:“日期定下没有?”
红娘答道:“现在已经确定。二月十六日开启,十八日圆满功德,请老夫人和小姐去拈香。”说罢,却吃吃地笑个不停。
小姐见红娘这样痴笑,心里虚,该不会被她看出在想那个书生吧?不会,红娘这个鬼精灵还不至于鬼到这种程度,心里于是坦然。她白红娘眼,说道:“疯丫头,有什好笑!”
红娘笑着道:“小姐,你不知道,来告诉你件好笑事:咱们昨天在寺里见到那个秀才,今天也在方丈。”
小姐听红娘说起那秀才,心里非常高兴,她正想解那秀才情况哩,却装作事不关己样子,淡淡他说道:“在又怎样?有什好笑。”红娘还是笑着道:“小姐你别先急着下断语,好笑在后头呢,听说下去。老和尚带领小婢去看斋堂,那秀才也跟着去看,在回方丈时,那秀才却在门外等着,看到出来时,对着深深唱个喏,说道:‘小娘子莫非是莺莺小姐身边红娘姐姐?’说:‘是便怎样?’他说道:‘果然是红娘姐姐,小生这厢有礼!’”说着就学张生打恭作揖样子,自己又笑起来。
莺莺小姐也微微笑,道:“后来呢?”
红娘道:“他又说:‘小生在此等候多时!’说:‘你等干什?’他说:‘小生有言敬烦姐姐转告你家小姐:小生姓张名珙,字君瑞,中州洛阳人氏,年方二十三岁,正月十七日子时建生。先父曾官拜礼部尚书,生清廉,故此小生家境清寒,尚未娶妻。’小姐,谁问他来着?你说好笑不好笑!”
小姐听,芳心暗喜,不仅知道他姓名籍贯,连生辰八字都解得清清楚楚,而且也是官宦子弟,最最重要句是“尚未娶妻”,真是字字值千金!这下可放心。小姐光放心张生,却忘记自身已经受聘,真是银灯红蜡,不照自己,只照别人。
小姐还没有回答,红娘继续说道:“这真是个书呆子,要给小姐传言,谁替他传去!小姐,你说可笑不可笑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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